1979年的年初,中国和美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年初的夜,三庙街四合院的何彩玉何妈妈忽然腹痛,恰年底都忙,男劳力都不在身边,预产期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如今这样,黎妈妈,文奶奶大惊。永航忙半夜敲门,急急叫来李海波。永航简单以澹台师父的观人法看了;何妈妈气息平稳,话语表达清楚,脸轻微浮肿,尚可独自走路,唯下腹疼痛难耐,又是三胎,应该是生产前兆。不存在其他问题,安心及时送到医院就可。
寒冷的夜,刺骨的的寒风,李海波,永航卸去大门门槛推着三轮车进入大院,文奶奶心中大定,文奶奶心想;“文魁都比永航大好几岁,初一了,还没有永航机敏”。在三轮板车下面铺上厚厚棉被,小心把何妈妈扶到面板车上躺好,又盖上厚厚的棉被。永航,黎妈妈便和李海波骑着三轮车直奔协和医院。到医院何妈妈进了产房后。永航让黎妈妈回去电话通知何爸爸,折腾了半夜,也让李海波回去了,李海波还想留下来,黎妈妈,永航都没让。
永航一夜没有睡觉,他很是想知道,很想看看何妈妈生出的娃娃。是不是“自已”,他兴奋,焦虑,期盼,彷徨。他站起,坐下,又站起,在医院妇产科走廊内走来走去。
晨曦的曙光中,护士阿姨抱着一个襁褓喊道;“何彩玉的家属在吗?”永航忙跑到护士阿姨面前问道;“男孩还是女孩。”护士阿姨笑了。道“你是何彩玉家属?”
“是的”
“是也不行,叫你们家大人过来,把手续都办了”。
转头回产房了,回头又对永航说;
“是个漂亮的小妹妹吆”。
永航没有了要见到“自已”的彷徨,没有了要见到“自已”的盼望,焦急。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护士阿姨“是个漂亮的妹妹”声中消失了。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永航本就是个豁达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太阳每天都在升起。
早上黎妈妈给何妈妈带来了早餐,一盒的粥,脆皮烙饼,一碟咸菜,还有两个水煮鸡蛋。一个小小的人儿,脸上皱皱的,躺在何妈妈身旁,刚刚吃过奶的她,舌头一伸一伸的。何妈妈一脸的疲倦,脸带遗憾。应该是遗憾生的不是个男孩吧。何爸爸中午赶到了医院,带来了老母鸡炖的汤,抱着自已女儿傻乐,还是第一次当父亲的感觉,也许是不想让何妈妈难过。妈妈下午带着晓晓,提着牛肉罐头,麦乳精过来看望。晓晓看过小妹妹后,直说妹妹长的好丑好丑。
何妈妈在医院待了两天,何爸爸结清了何妈妈的住院生产费用38元也就回家了。一切安顿好,何爸爸带着十三陵牌二锅头,点心,罐头,白糖,红鸡蛋感谢了李海波一家的相助之恩。
永航住东厢房,就在梁静姐的隔壁,房间一张床,桌椅齐整,一看就是好物件,没看到明显修缮的痕迹,一盏台灯在桌面左侧,旧的钢琴是大师兄帮忙找的。放在了里屋进门的右手墙边,火炉在后墙位置。自上次慢跑适应以后,永航就住在了大师父武永清家,绑腿多增加1公斤,早上跑路上学,下午跑路回来,中间累了休息或坐公交。同时增加了站木桩。
二师傅依然不靠谱,前几天考察完永航所学,扔下一本《本草备要》,要他烂熟于心。又跑了。永航一看,清康熙朝的,上面还有二师父的批注,释解。共八卷,扔给永航一卷,永航心说;“看不起谁呢。”
梁静姐常常很晚才回来,要不要告诉大师兄。看着梁静姐的冷面都有笑容了,还是算了。三师父吕应知让永航发誓;“非亲传弟子不可传”就把他的拗口的”养生固本心法”传给了永航,然后就不管了,让他自已琢磨。继续他的古玩事业。
长椿街胡同一角一间不大房间内十个人相聚在一起,屋内炉火正旺。外面雪花飘飘。
“海波哥,你说我咋就遇不到像武大爷那样的贵人呢,如果让他指点我一条发财路,我也不用整天的让家里人不待见了,特别是我大嫂,看我那眼神。我又不像彪子,他家老大是正式工,他父亲岁数也大了,还可以顶替父亲的班。”说话的是李海波在内蒙插队时的知青,不过不在一个大队。年轻时常在一起玩,算是发小,叫赵汉军,他父亲和海波父亲在同一个厂,一个月前刚刚返回。
旁边的彪子,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粒,又砸吧一口酒说道:
“看这形式,我们返回的还算早的,在陕北,内蒙,山西,东北的都还没回来,都回来,你说咋整,那得有多少人和我们抢饭碗。你说我也不能让自已的老子退下来,自已顶上去,那我是啥人了我”。众人默然。话又绕了回来。
“海波哥,那武大爷到底什么人啊,收那些个废品干啥?再者说就算是古董,那也不值几个钱,不过给钱还真不含糊”。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邵平,你小子,想干你就干,不想干你就滚,你的那些歪心思不要在我面前耍。”李海波说的很是严肃,邵平嘴嘟嘟了几下没有出声,毕竟今后生活还要靠别人。
“我说你,你还别不服气,上次和我一起给武大爷送的那批旧货,花瓶上那么大的【为人民服务】的字你看不见,雷锋画像我还是认识的,那瓷器上雷锋都笑我是傻子呢。吕道长望了我一眼,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寒江看气氛不对,忙打断说道:
“我家收音机坏了,把我家老爷子给急的,叨叨说我们和漂亮国建交了,国家的政策要变了,要改革。海波哥,你认识有会修收音机的人不。”
“去去去,自已找人去修,我听广播,不听收音机,广播说了国家领导人去美国了,和那美国佬都建立外交关系了,现在我们可以和美国佬做生意,像电视,冰箱,洗衣机我们都可以买,你家的破收音机坏了,买个新的就好。”李海波口气很大,没管其他人接着说道:“前天我在朱方村听王书记说,镇上曹书记要让他们大胆尝试,勇于开拓,给了村里更大的自主权,说是农户可以自家养猪了。问题是人都吃不饱,哪有喂猪的,也就是人口多的家庭养。大家觉得还是养鸡划算,能见到现钱。王书记问我,年前王书记要给曹书记递报告呢。问我们有没有好的提议,快想想,如果你在王书记的位子上该怎么写这个报告。”
“可以养鸭子”。众人鄙夷的望了一眼黄安平。种瓜,栽果树,养鱼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没个定数,形不成书面可述的理由,只好作罢。看来让永航去问问武大爷总是没错的。彪子有点委屈的说道:
“海波哥,你看我,还有扫帚,子修还都没事做,你看......?”
“大家也不要急,武大爷说了,最多也就一年,就会把跟我干的人的工作解决了。10个8个没问题,别人的话我不信,武大爷我信。虽不是国家编制,但拿的钱肯定不会比正式工少。如果大家不嫌丢人,也可以先收收废品。”李海波学坏了,武永清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家伙也学会扯虎皮做大旗了。
永航给了名单,让他到某个厂去找某个领导来采购鸡蛋,基本都成。不服不行,现在每个月自已都拿1000多了,拿的他都有点怕。而零零总总拿给武大爷的怎么的都有10多万了。可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本来就应该这样。现在东升镇,门头沟就连房山,廊坊那儿农户都开始大量增加养鸡数量了(李海波哪里知道永航记录有厂家职位管理信息)。现在钱财是半月一结。他只负责财务对接和关系维护,其他的如货物运输协调,货物交接之类的交给了童云,寒江,赵汉军,李明江,程磊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