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小插曲过后,江暮恢复正常的高中生活。
许织灵一直担心即将到来的元旦文艺汇演,但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文艺汇演的如期举办。
想到医院那个神秘的医生说的话,许织灵更加焦虑。
江暮发现她最近的不对劲,想办法逗她开心,听了陈年的建议,带她去游戏厅玩。
但是许织灵天生对游戏无感,别说飞车快艇了,她连抓娃娃都不爱。
江暮抓了一堆娃娃,最后全给了陈年。
许织灵焦虑,江暮也焦虑。
?
12月30号
明晚就是文艺汇演,这几天江暮每天都在学校排练,每天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这个时候,许织灵又得知小温柚生病。
上午她准备去丢垃圾,刚打开门就看到温柚妈妈抱着小温柚上楼。
小温柚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小脸蛋儿红红的,恹恹地趴在妈妈怀里,一点也没有那天扔樱桃时凶巴巴的样子。
许织灵抿了抿唇,“阿姨,温……她怎么了?”
温柚妈妈说:“发烧了,刚从诊所回来。”
许织灵看向小温柚,小温柚难受得不想睁开眼睛,趴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
温柚妈妈朝许织灵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她闹腾得厉害,我们先回家了,中午来阿姨家吃饭啊。”
温柚妈妈回家后,许织灵赶紧下楼把垃圾丢掉,然后跑到小区超市买了一箱酸奶。
温柚喜欢喝酸奶,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她每天都带酸奶来学校,不仅自已喝,还逼许织灵喝。
许织灵抱着酸奶箱爬上四楼,喘口气,站在小温柚家门口敲了敲门。
不到一分钟,温柚妈妈就打开门。
她没抱小温柚,但许织灵听到了从卧室里传来的小温柚的声音,她在叫妈妈。
许织灵抿了下唇,把酸奶箱递给温柚妈妈,“我买多了一箱酸奶,给她喝吧,我有一个朋友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喝酸奶,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但……抱歉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收下这箱酸奶吧,我想让她快点好起来,她、她很可爱。”
“谢谢。”温柚妈妈很喜欢许织灵,“她叫温柚,温暖的温,柚子的柚,她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因为她喜欢吃柚子,我和她爸爸才给她改了名字。”
许织灵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她叫温柚,我记住了。”
温柚妈妈笑着看向许织灵,卧室里小温柚还在喊妈妈,“进来坐坐吧,中午我打算做糖醋鱼,一起吃一些?”
“谢谢,麻烦阿姨了。”许织灵想见温柚。
“没事,进来吧。”
许织灵跟着温柚妈妈一起走进卧室,小温柚躺在床上,跟朵枯萎的小花朵似的。
温柚妈妈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声音柔和,“宝贝,邻居家的姐姐来看你了。”
小温柚不为所动,依偎进妈妈怀里,委屈地瘪着嘴,“我要妈妈,要妈妈嘛。”
“妈妈在呢。”温柚妈妈把小温柚抱进怀里哄,不好意思地对许织灵说,“她生病的时候会胡闹,平时很乖的,我在阳台上种了很多花,她平时会帮我浇水,下暴雨的时候还帮我搬花。”
许织灵点点头,她捏了捏裙摆,“我知道,她很好。”
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有男生跟温柚表白,温柚吓得失声尖叫,引得周围人驻足观看。
本来好好的表白气氛,生生被她破坏,男生也被吓得不轻。
后来,温柚抓耳挠腮痛苦了一整天,放学后鼓起勇气拦住男生跟他道歉,说她不是故意尖叫吓他的,她太意外了,她没想过谈恋爱。
她跟他说了很多句对不起,男生都忍不住笑她,对她说不用道歉,他不会因为表白失败就提刀杀她。
这件事好像已经过去了三年,但再次想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许织灵看向正在妈妈怀里难受的小温柚,看着她圆圆的乌黑的小后脑勺,她心中的伤口再次化脓开始折磨她。
痛,太痛了。
……
许织灵刚从小温柚家出来,就看到对面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听到开门声,抬眸看向许织灵,墨色浓郁的瞳孔中情绪不显,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许织灵,就让她头皮发麻。
江暮刚放学,就接到他小叔打来的电话。
“小叔,有事吗?”江暮问,一边背上吉他包离开音乐楼。
江岁离语气还算温和,“江暮,那个小女孩不能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江暮蹙眉,“小叔,你怎么知道?”
“阿暮,防人之心不可无。”江岁离说。
江暮抿了抿唇,停下脚步,站在音乐楼的台阶上,“小叔,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许织灵她不是坏人,她对我也没有恶意。”
“你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吗?”江岁离平静地问。
江暮说:“我不知道,但这些都不重要。”
“小暮,你喜欢她对不对?”江岁离一针见血地问。
江暮没有否认,“是。”
江岁离沉默几分钟,“小暮,这个女孩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她是你爸爸的竞争对手派来的,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她不是,你的处境更危险,因为,连我都查不到她的背景。”
“小叔,她没有地方可去,我不能把她丢掉。”江暮说,语气中难得冒出一些执拗。
江岁离叹了口气,“我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小暮,我给你时间,半个小时后我有一趟去海宁的航班,等我从海宁回来,我们聊聊。”
“好。”
挂了电话,江岁离垂眸看向手中的资料。
许织灵,女,出生于2007年,海宁小学一年级学生,现居海宁。
江岁离蹙了蹙眉,希望事情不会是那种不可控制的。
?
江暮背着吉他回家,许织灵像以前一样在小区里遛狗。
“江暮。”她朝他弯了弯唇。
落日最后的余晖落入树梢,漏光映红女孩白皙的脸颊。
她浅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朦胧,整个人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像清晨被雾气笼罩住的远山。
不知为什么,江暮忽然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