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樟树林里,虽然没有其他人。
但身边有胖乎乎的雪团子,这么多蓝精灵绿精灵紫精灵红精灵黄精灵,还有慈祥的树仙爷爷。
和他们聊聊天,去采采蘑菇,到溪流里捉鱼,抓螃蟹。
到瀑布里洗澡,也不觉得寂寞,不知不觉过了几天。
可惜不懂一套剑法,要不舞舞剑,也好呀。
景怡思忖:“等什么时候见到师傅,死皮赖脸都好,一定要缠着他教一套剑法。”
景怡提着一串螃蟹回来,看到了战鹰站在树仙爷爷旁边的枯树上,脚上绑着一根圆筒。
景怡知道了,那是蓟王爷的回信。
景怡不急,他烤了一些螃蟹,给战鹰吃,自已也吃了一点,然后取下战鹰脚上的圆筒,抽出信。
信的大意是说:
你是死囚逃犯,全城都在通缉你,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又有什么证据?你说知县是田鼠宿主,你是开什么玩笑啊。你说你可以找出真的知县,空口无凭,如果你要本王相信你,你敢再来蓟王府面见本王吗?
景怡考虑到了,蓟王爷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他。
他又写了一封信给战鹰带去。
这次,战鹰飞到了景怡洗澡的瀑布前找他了。
景怡看了信,大意是:
你敢再访蓟王府,确实让本王刮目相看,同时捎上蓟王府令牌一块,这样就不会半途有人捉拿你拦住你了。
景怡把玩着这块古色古香的令牌,上面刻着凸字“蓟王府,令”等字样。
“战鹰,你再把我的回信带给蓟王爷。”景怡边穿衣服边说,“你不必飞回来这里了,在蓟王府等我就可以。顺便问一声,郡主好吗?”
“主人,好的,郡主很好。”战鹰说。
“我明天一早就出发。”景怡把信绑在战鹰脚上,看看天色,“如果现在出发,天黑也到不了蓟王府。”
“主人,我去了。”战鹰展翅飞上了高空,巨大的翅膀,似乎把白云都扇在了两旁。
蓟王爷很懊恼战鹰飞走了,他最喜欢的鹰啊。
他一直在琢磨,自已养大的鹰,怎么会帮助死囚犯逃走呢?难道有什么人可以煽动它们吗?
——是他,蓟王爷吸了一口凉气,是这个死囚犯,有这个本事,他懂禽言兽语。
那他当时又不在蓟王府,是怎么煽动这些老鹰的?
哦,是了,他是通过战鹰,战鹰再煽动群鹰帮助逃脱。
这样看来,这个死囚犯本事很大啊,如果他要刺杀本王,只要他煽动一些动物,那不是很容易?
但他为什么没有呢?我先失信于他,他不记恨吗?
蓟王爷一边思忖一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养鹰场。
看看这些鹰,都和往常一样,根本没什么异样。
流连了一阵,刚刚要离开,听得天空鹰的唳叫,蓟王爷抬头望:
一只巨大的鹰飞了过来,很快就落下来了,眼溜溜地看着他,神态似乎要和他说话。
蓟王爷知道自已不懂禽言兽语。仔细看,是战鹰啊,脚上还绑着一封信。
蓟王爷过去,战鹰并不惊慌,反而提了提绑信的脚,似乎要告诉他,给他带信了。
蓟王爷取下信,看了,但他没有马上回信,而是在考虑着,考虑着对方信件的可信度。
想了几天,如果现在的知县真的如对方所说,是田鼠的宿主,那真的知县呢?
对方能找到吗?怎么知道现在的知县真的如对方所说?
蓟王爷决定回信了。
很快对方回信了。
他也回信了,一来一去,蓟王爷在考验着对方的胆量。
如果他够胆量,就敢来蓟王府见面,如果对方没胆量,说明对方很多事情是不可信的。
为了让对方能顺利到达蓟王府,蓟王爷还寄去一块令牌。
景怡得到了蓟王府的令牌,装扮了一下,让自已的形象不那么显目。
一早就动身,告别樟树仙爷爷,告别精灵们,右肩站着雪团子。
越过几个山坳,涉过几条溪流,出了森林,走上官道,途中遇上不少关卡,亮出令牌,但都顺利通过。
守卡的军士都不敢查。
蓟王掌握着军权,统领着十万军队,他的令牌比官府的通关文牒都好用得多。
进了城,到了蓟王府大门前。
第二次到蓟王府,真的有些感慨。
第一次到蓟王府,藏在郡主房间,那是战鹰熟路把他带去过的,郡主带他出城时,男扮女装,都不敢抬头张望。
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不能说大张旗鼓地来,起码可以不用那么遮遮掩掩。
蓟王府的大门就那么气派,又高于大,两个石狮子守着两边,巨大的红灯笼从梁上挂下来。
大门台阶前就守着执长枪要挂弯刀的军士,上了台阶,又有四个挎刀军士左右站着守卫。
景怡把右肩的雪团子轻轻握着,放进怀里:“雪团子,你暂且住这里了。”
景怡一靠近,执枪守卫军士立即大喊:“干什么干什么的?”
景怡亮出令牌,军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说过:“你等一下。”
跑上台阶,交给挎刀的军士,军士接过,看了一眼,交给另外一个军士,那个军士立即拿着令牌跑进蓟王府。
过了好一阵,那个军士跑出来,后面跟着另一个军士。
后面来的军士说:“刚才是谁拿令牌来的?”
景怡忙上前一步,说:“军爷,是我。”
军士说:“你跟我来。”
景怡紧跟在军士背后,跨进大门槛,两旁还是守着好多手执刀柄的军士。
景怡心里嘀咕,跟郡主出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多军士守着呀,这是怎么啦?
是为了“欢迎”他吗?
军士把他带到一间大厅门前,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下。”
景怡只得站立等。
一会,军士出来,笑着说:“王爷说,请侠士进去。”
景怡跟着军士进了大厅,大厅两旁肃立着好多带刀的。
不知道是侍卫还是副将之类的军士,反正觉得这些人都像是军官。
蓟王爷端着高台虎椅,居高临下,威风凛凛,旁边站立着带刀卫士。
景怡站在高台前,抱拳行礼,刚要开口说话,蓟王爷大喊:“拿下!”
几个牛高马大的军士扑过来,按倒景怡,反扭双手。
景怡动弹不得。
蓟王爷站起来,下来台阶,用手托起景怡的下巴,发出令人发冷的嘿嘿笑声,说:
“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放开手,又嘿嘿冷笑:“你怎么不慌?”
他心想:“这人的眼神啊,怎么说,怎么总是感觉有一种蛊惑力呢?连本王戎马半生的人都不敢多看几眼,几乎要被给迷惑了。为什么呢?”
蓟王走回虎椅,坐下,摆摆手,几个军士放开景怡。
嘿嘿,蓟王爷又笑起来。“你们退下。”
左右两边的军士都退下了,只留站在蓟王爷身旁的两位侍卫。
“你来过我王府?”蓟王爷说。
“王爷,你这样不是待客之道啊。”景怡故意岔开话题。
“你一个死囚,要什么待客之道?”蓟王爷说,“没把你抓起来押回大牢就算好的啦。说说,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王爷,最重要的事,你要配合好在下。”景怡说,“可以利用你的职权,明为检查,实为暗暗搜查。在下打扮成王爷的侍卫,一起到知县府。”
“那马上去吧。”蓟王爷站起来,“备马。”
“慢,王爷不要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景怡说,其实他心里想到是见一面郡主。
蓟王爷当然不知景怡内心的小九九,就答应了,“来人,把此人押到牢里。”
“怎么还要把我押到牢里呀?”景怡急忙说。
“呵呵,难道我不担心你在这一晚搞出什么花样来吗?以防万一啊。先多多委屈吧。”
蓟王爷呵呵阴笑着。
几个侍卫押着景怡,走过几条巷子,把他关进一间小黑屋里。
这里是蓟王府自设的牢房。
按官府条文,私设牢房是违法的,但是蓟王爷在蓟州,说一不二,谁敢管他呀,不要命了?
景怡要见郡主的小九九落空了。
但此时,景怡感觉到怀里有东西在动,“哦,是雪团子,有办法了。”
“主人,这是在哪里啊?”雪团子从景怡胸口钻出来,跳上右肩说。
“蓟王爷的私牢。”景怡懊丧地说。
雪团子跳到铁门的格子上,飞了出去,又飞回来:“主人,外面的空气真好,牢房里臭臭。”
景怡心里一动,有了。“雪团子,你过来。”
雪团子飞过来,景怡手心捧着它,说:“你去找战鹰。告诉它我在这里,叫它来找我。”
雪团子答应着,飞了出去。一阵飞回来说:“主人,战鹰它在哪里?”
“应该在蓟王爷的养鹰室。”景怡说。
“养鹰室在哪?”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仔细找找吧。”
“主人我去了。”雪团子飞出去了。
“诶,一只雪白的鸟啊,没见过,太可爱了。”景怡听见外面守卫这么说,“能养一只就好了。”
“也许是璟王妃的宠物吧,你不要动歪心思。小心你的脑袋。”
过了很久,月亮都上来了,月光斜斜地从牢房铁门的格子照进来。
“雪团子是不是迷路了?”景怡想,“也许被人家捉去了,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啊,谁见了不喜欢?”
景怡刚要睡觉,听得响动,飞进来一团雪白,景怡忙用手掌接住,是雪团子回来了。
“主人,找到了战鹰。它进不来,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在转告战鹰。”雪团子似乎撒娇说,“找的得我好苦啊。”
景怡写了一张纸,叫雪团子叼着:“你把这张纸递给战鹰,叫战鹰交给郡主。”
雪团子叼着小纸条飞了出去,一会飞回来:“主人,已经交给战鹰了。”
“好,郡主看到纸条,就知道我在哪了。睡觉了,保存体力,明天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