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睡在王子的大帐里。
虽然是帐篷,却比精灵王国的宾馆不差,那些垫的盖的,全是珍贵的皮毛。
景怡从来没有盖过这么好的,睡觉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已不小心,脚一蹬,手一伸,把哪里弄坏了。
照例,王字猛虎守在帐篷外,战鹰守在帐篷内。
景怡摸着公主殿下送的红腰带睡觉,好像感觉公主殿下姐姐就在身边了。
两人和衣而睡,互相偎依着,你盯着我的眼睛,我盯着你的眼睛,幸福无比。
“壮士,睡了吗?”是剌子国公主的声音,可惜这个公主不是精灵国公主殿下。
听到公主的声音,精灵王国的公主殿下姐姐立即消失了。
景怡有些不舒服,说:“公主,刚刚睡,你有什么事吗?”
公主点着蜡烛进来,把景怡住的帐篷里里的烛台也全部点亮。
真奢侈,如果是景怡,他在天柱山跟师傅修炼时,都不敢点亮室内的全部蜡烛。
一次点亮了一半,师傅都说:“你流浪惯了,想体验一下这么多蜡烛的感觉呀。”
景怡知道师傅经常说反话,忙把大部分掐灭,只留师傅身旁一左一右两支。
“公主,不用点这么多蜡烛吧?”景怡看到这么多蜡烛在燃烧,心里痒痒的,就想掐灭大半。
公主已经换掉了铠甲,只穿一件薄薄的蓝色长袍,腰里还束着一条蓝色腰带。
景怡脑子很自然地就和公主殿下姐姐比较。
公主殿下身材修长,皮肤雪白,五官标致到无法形容,气质高雅飘逸,看到就有简直说不出的舒畅感。
而眼前的公主,长得还是不错的,皮肤略微黝黑,身材健壮,五官也端正,胸膛和胯骨特别显眼。
有时景怡眼光触碰到时,也脸红,赶紧移开。
景怡站起来,让公主坐。
公主坐床沿,也拉景怡坐在旁边。
景怡不敢坐,毕竟人家是剌子国公主,身份不同。
景怡知道,不管那个国家,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都不是平等的,等级观念无处不在。
但是他又想:
“为什么我和精灵王国的公主殿下姐姐,从来就没有谁高谁低的感觉呢?没有半点压迫感,自然而然就感觉心意相通?”
公主强拉着要坐下,景怡不得不坐,但不自主地往边上挪了一下屁股。
公主又把景怡拉近了一点:
“壮士,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名字呢?”
景怡说了。
公主说:“景公子,你叫我阿碧雅就可以了。”阿碧雅灵机一动继续说,“你可以叫我景雅。”
看来公主故意取“景”字做名,有些国家,一般女人嫁了老公,就要跟老公姓了。
景怡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说:“景雅,不错,好听的名字。”
景雅公主问景怡很多话,越坐越靠着景怡。
景怡很尴尬,说:“景雅公主,已经夜深了,该回去睡觉了。”
“景怡公子,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要和你睡。”
景怡吓了一跳,觉得不可思议,心怦怦跳,说:
“不好不好吧,景雅公主,这样不好吧,我们又不是夫妻。”
景雅公主已经在解腰带要脱长袍了。
景怡脸红耳赤,按住景雅公主的手,严肃说:
“咱们不是夫妻,这样不行,不合礼法。”
“那怎么样才合礼法?”景雅公主说,“合礼法了你就和我睡觉了?”
“我们汉人,讲究礼法,夫妻要拜堂成亲了,才可以一起睡觉。”
其实景怡也不太懂,只是感觉要这样。
为什么和精灵国公主殿下姐姐睡在一起就没有想到不合礼法呢?
实际上,景怡连公主殿下姐姐的名字都没有问过,只是感觉就叫公主殿下姐姐,多么自然心暖。
战鹰这时感觉出了主人的意思,鸣叫了一下,似乎不满一样。
景雅公主看了一眼战鹰,战鹰也瞪着她看,公主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停止解开腰带,退了出来。
但她退出时,没有忘了亲了一下景怡的脸。
心乱如麻,健壮性感的景雅公主,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是没有吸引了,而是很大吸引了。
景怡几乎就要伸手搂抱她了,但是他心里说:
“这样不对的,不对的。你对不住公主殿下姐姐。”
这声音硬是把景怡的双手拉下来了。
但他睡不着,失眠了。
景雅公主不死心,按她的想法,剌子国哪个男人不想和她同床共枕呀?求都求不来呢!
你一个汉人,我堂堂的剌子国公主送上门你都不要,太气人了。
景雅公主气呼呼回到自已的帐篷,拿了一根鞭子,拼命抽打地下,嘴里喊:
“抽死你个汉人,抽死你个汉人。”
抽了一阵,觉得心里舒服了,但一想到景怡那个脸庞,那干净无比的眼睛,立即软了下来:
“我的弟弟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也睡不着,她在想着自已的计划,必须要父王出面,才能逼这个汉人就范。
她睡着了。
一早,景怡就去剌子国大帐里面见国王。
“拿下!”两边武士过来,反扭着景怡的双手,绑个结结实实。
“大王,我犯什么事了?”
“好你一个胆大包天的汉人。”剌子国王站起来,拍着桌子,怒目圆睁,“你敢侮辱本王爱女?”
两旁将士跟着大王打仗多年,从来没见过大王如此愤怒,都吓得不敢弄出半点声响,僵直地站着,都心想:
“这个汉人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惹恼了大王,肯定没命了。”
“我哪里有呀?大王明鉴。”景怡争辩道。
“今天一早,阿碧雅都和本王说了!还敢狡辩。”剌子国国王说。
“侮辱阿碧雅,就如同侮辱本王,侮辱本王就如同侮辱剌子国全国子民。”
景怡不知道“侮辱”的全部含义,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按他看来,他没有让阿碧雅睡,是尊敬阿碧雅公主啊,何来侮辱?
但景怡不知道,按剌子国的习俗,景怡拒绝阿碧雅的求爱,一个公主向一个连将军都说不上的人,向巨大地位差距的人求爱,实际上是“侮辱”。
不仅仅是侮辱,而且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侮辱”。
但这个“侮辱”,剌子国王说得含糊,没明说是这种“侮辱”的具体情况。
一般人自然而然就想到是那种“侮辱”。
一些平时对阿碧雅公主暗含情意的将士,愤怒无比,就恨不得立即处死这个侮辱自已“情人”的家伙。
他们喊:“处死他处死他!”
“冤枉啊。”景怡大声喊,“阿碧雅公主,阿碧雅公主,你出来为我讲一句话。”
“什么冤枉,一点都不冤枉。”剌子国王挥手,“准备行刑!”
武士抽出刀,架在景怡脖子上。
景怡明显感觉得到冰冷锋利的刀刃,只要一用力,就像切冬瓜豆腐一样切断自已的脖子。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吓得汗流浃背,两腿发抖,脸色发白。
说谁谁不怕死,其实谁都怕死,只是他觉得这样死值不值得而已,这样死值得,他就“不怕”了,这样死,一点都不值,那么他心里就不知有多么“害怕”!
武士把刀架在景怡脖子,作势试了几次,似乎要瞄准,怕砍偏了,那管人家怕不怕!
景怡心一横,死就死吧,怕也没用了,这么一想,他反而冷静下来了,大声说:“大王,下命令吧。”
“小子,还挺有种!”大王似乎缓了口气,“也不是一定要死,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死。”
“什么办法?”景怡听到可以不死,心里露出了希望。
“你看呀,你的地位,还不如本王帐下的一位将军,是不是?”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当然。”
“本王爱女是公主是吧?万金之躯,是吧?”
“当然。”
“那你侮辱了公主,你不觉得该死?”
“这——”
“那你娶了本王爱女,不是就没有侮辱了,你就不用死了?”
“这个呀,这个呀。”景怡呐呐着,确实,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但不死,又要违背自已和公主殿下姐姐的心意,确实难办呀。
他呐呐半晌,不知怎么说了。
“那我还是死吧,死的感觉虽然不好。但不能违背我的内心。”景怡咬牙说。
“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剌子国王大怒,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听令,把这个汉人小子,拉到大帐外砍了。”
“是,大王。”武士拖着景怡往外走,远处传来猛虎愤怒的吼声,战鹰飞上了天空,盘旋着,也在唳叫。
王字猛虎本来在景怡住的大帐外守候着,等主人归来,等了很久,都没见主人。
王字猛虎和战鹰,跟随这么久,已经到了一种通灵境界。
剌子国大王发怒要砍了主人,王字猛虎和战鹰,已经感觉出来了。
战鹰展翅飞翔,唳叫着,在寻找主人,王字猛虎不安地来回走动,吼叫着,吓得士兵们不敢靠近。
他们知道王字猛虎的厉害,齐齐拉弓搭箭,拔刀执矛,向着王字猛虎,准备厮杀。
武士扬起大刀,阳光照耀着,大刀发出刺目的光,就要砍下,眼看景怡的头就要掉了。
“不要!不要!”一个女子扑过来,抬住武士的胳膊,大刀才没落下。
“公主。”武士说。
“不要砍,我去和父王说。”阿碧雅公主进帐时还忘不了回头对武士说,“停着,不要砍。”
景怡捡了一条命,感觉阳光真温暖,真舒服。
一会,阿碧雅公主出来,说:“大王命令放了他。”她自已就去解景怡的绳子了。
“谢谢公主救命之恩。”
“弟弟,不要谢我,你只要以后记得姐姐就可以了。”
阿碧雅公主说,眼睛闪闪,似乎含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