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楠看她此状,使足了劲憋住,绝不能笑场,在这关键时刻扯她的后腿。
“那你为何要从背后袭击我呢?真是胆大妄为!”
“哎呀,老天可鉴呐!上次老奴打了您一巴掌,老奴早已后悔不迭。就算给老奴十条命,也万万不敢再动您一下呀!那可不是袭击,大小姐!方才是有只蚊子,这秋后的蚊子那可是毒性十足。大小姐您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蚊子叮咬呢!”
柳氏望着倒地的姜嬷嬷,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加上她此刻气喘吁吁、一副老弱之态,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悯。还没等柳氏开口,贺渊茹却又大喊大叫起来:
“母亲,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今日就要取了这个贱奴的命。我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那副与主子似的嚣张模样。我是主,她是奴,我要她的命,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话落,贺渊茹便气势汹汹地抬脚就要踢过去。
“慢着!”
章楠楠和柳氏同时发声。贺渊茹拧着眉头,满脸不解地看向柳氏。
“母亲,我是您的亲女儿,我说的话,难道您不信?”
章楠楠心中冷笑道:
这个傻缺,并非柳氏心里没有你,只是你选的这个时候不对罢了。你怎么能在母亲的寝室里大打出手呢?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热闹呢。老太太最是怕别人嚼舌根。万一哪个多嘴的嬷嬷出了侯府,在外边与人瞎聊上几句,柳氏身子气出病来,事情都不大,就怕别人笃定侯府大小姐没出阁便是个泼妇,那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说媒呢!
柳氏一脸愁容,艰难地起了起身子。身边的黄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着她起来,让她坐在了床边上,顺手又贴心地给她加了一件外衣。
“渊茹,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可。今日之事就听母亲的,快点回自已院子去,不要再惹是生非了。楠儿也带着姜嬷嬷回去吧!我确实有些累了,等改日你们都气消了,姜嬷嬷是留是走,我再做处理,你们都回去吧!”
柳氏实在是被气着了,连发威都好像没了力气。章楠楠听她话里的意思,姜嬷嬷是走是留?到底还是偏袒自已的女儿。不过今日到了这地步,确实该及时收工了。再挑逗贺渊茹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姜嬷嬷,您也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样的闹腾。大小姐还年轻,不懂得您的良苦用心。咱们以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来吧,咱们回宁栖阁,让母亲好好休息休息!”
章楠楠疼惜地看了柳氏一眼,径直走到姜嬷嬷身前,故意说出此番话来。谁都能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贺渊茹眼瞎不懂事,姜嬷嬷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章楠楠,你少在那里瞎掺和,假惺惺的。你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不清楚?这个老贱奴就是你的人,一定也是奉了你的命,才敢这么以下犯上欺辱我!所以你就是罪魁祸首。”
章楠楠此时正弯腰低头地拉着姜嬷嬷,听到贺渊茹的厉声痛斥,她一点都不难过。心里反而窃喜地喊着:贺渊茹再大点声,再多说几句,让你母亲好好听听,小姑子就是这样轻薄嫂子的,哪里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章楠楠一声不吭,仿佛在表演忍气吞声。她努力回想着现代的所有悲伤之事,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两滴泪。罗齐背叛她的事情早已释怀,已经不值得她流泪了。
“贺渊茹,你给我闭嘴。以后要端正你的态度,不能再伤害楠儿一分一毫!”
贺渊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也许是秋云那机灵丫头偷偷叫过来的吧。女人的事情,还要男主人来处理。她可不想让自已的主子受到一丝伤害。
贺渊茹转身,眼睛冒着火似的盯着贺渊朔的脸,兄妹两个的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贺渊朔,你脑子清醒一点,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要帮着外人说话!”
贺渊朔看到眼前的妹妹,气急攻心,一下子郁结的张不开嘴。她到底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对章楠楠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他真的无解,只因为她的家世比不过侯府?
“贺渊茹,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外人,她是你的长嫂,你怎敢这样说话,目无尊长!”
柳氏终于忍受不了这个无脑的傻闺女,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真是丢人现眼,在自已家中也不允许这样,悦君堂点课程是真白上了吗?
章楠楠当然见好就收,连忙跑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柳氏的后背。
“母亲,您不要动怒,都是楠儿的错,没有约束好嬷嬷,激起大小姐这么大的恨意。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我们这就回去宁栖阁,您好好休息一会儿。晚膳由楠儿给您做,我这两天刚学了一道补身子的新汤,您就瞧好吧!”
柳氏的脸色有了几分缓和,向她点点头。章楠楠起身行礼,转身就要回去。姜嬷嬷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回去。当走到贺渊茹身边时,趁人不备,瘪了瘪嘴,讥讽地朝她一笑。
贺渊茹抬手就要打过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贺渊朔猛然抓住了妹妹的手,
“不许打人!”
“我就是要打死她,这个贱嬷嬷,还敢朝我挤眉弄眼,谁给你的勇气!”
贺渊茹就像疯了似的在挣扎着,贺渊朔紧紧地抓住她,就像一只疯狗被上了枷锁,再怎么费力也是徒劳。
“我给的勇气!她是我的嬷嬷,也是我的奶妈,以后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就怪我不客气!”
章楠楠眼神尖锐,脸色肃穆到让人畏惧。众人都看得出,这个少夫人已经忍无可忍。
严厉的话语顿时让屋子的骚动声安静了下来,柳氏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章楠楠快速走出屋子,身后才传出贺渊茹的咆哮。
“母亲,哥哥,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认为的好儿媳,好主母。她敢威胁我,我姓贺才是侯府堂堂的大小姐,侯府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