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楠的心里终于彻底踏实了,看来无需自已开口,城南谋杀之事即将公布于众。
这位贵人真的是安景钰吗?安景钰的形象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这个傻青年为何如此热心呢?自已可是一个大姐姐,况且如今已是永安侯府的少夫人,他万万不该喜欢上有夫之妇吧?不对,难道是自已理解错了?人家不过是个小青年,怎会对有夫之妇心生爱意?真是胡思乱想!
“你傻笑什么?太急了吧!还不到时候呢。”
一旁的姜嬷嬷看出了章楠楠的异样,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怯意。姜嬷嬷误以为章楠楠是在提前庆祝谋杀之事的水落石出,她又怎会知道此时的章楠楠心中正想着一个男人。
柳氏嫌弃地瞪着邵本琪,在她看来,这样的人进入侯府简直是一种侮辱。她的心里又开始咒骂自已的儿子,偏偏喜欢那样人家出来的闺女。
邵莲琪心中既心疼又担忧。哥哥这个蠢货,不会把护城河那件事情交代了吧?那可是最后拿捏贺渊茹的把柄,说不定还能从她那里敲诈些银子,以保障日后的生活。她眼神急切地看着邵本琪,仿佛在向他传送信息。然而,邵本琪只看了妹妹一眼,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邵莲琪,你哥哥不仅放印子钱,还会招摇撞骗,不仅骗了你,还骗了侯府大小姐。那个来府中的郎中纯粹是个大骗子,他开的药膏,万万不能用!他为了骗你们的钱财,才假意胡乱制作出来的。”
邵莲琪紧张的神态却突然放松了,尤其是贺渊茹更是如此。她的手还是老样子,既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既然不是护城河那个事件,她的心便安了下来。顿了顿神情,故意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情。邵本琪,你怎么连自已的妹妹都骗呢?幸好我的伤疤没有变什么样子,如果起了反作用,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柳氏不想看到女儿在外人面前露出野蛮之相,毕竟还没出阁的女孩家,绝不能如此泼辣。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认为不妥。这里可有一位王少卿呢!柳氏朝着贺渊茹佯装着咳嗽了几声,见她作罢,便也停住了。
章楠楠却与姜嬷嬷对视一眼,感觉护城河那事要黄,看来只是惩罚邵本琪微不足道的小罪。
“邵本琪,对于这件事情,你真是卑鄙无耻到可恨。如果药膏里有什么毒药,那就可能真的搭进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可知罪?”
王少卿高高在上地呵斥着他。邵莲琪却没有丝毫埋怨的意思,只要护城河那件大事没有捅出来,一切都是小事。眼下最让她心疼的,莫过于贺渊朔那冰冷的眼睛。
“王少卿,是我儿子鲁莽行事,才会抬了这样恶毒的女人做姨娘,招来祸端,给您添了麻烦。也幸好上天神灵保佑,我们渊茹没有事情。既然事情已经查得水落石出,王大人就快把他们拖出我们侯府吧,姓邵的人,老身是再也不想见到!”
柳氏话落,桂花树那边传来铃铛般的清脆笑声,众人耳朵一竖。钱月兰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已闯祸暴露了。没等柳氏呵斥,她便乖乖地走了出来,给众人行了个大礼。
“老夫人,兰儿不是故意偷听的,兰儿这就回去!”
没等柳氏发话,她急切地站起身来,动作如流水般出了前厅。众人都哭笑不得。
柳氏又感觉丢了脸面,这都是什么贱妇!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找来这么两个女人来做妾。一个为了利益,胡作非为;一个出门不爱带脑子。柳氏想到这里,急忙捋了捋胸口窝。
贺渊朔则低着脑袋,不敢看母亲一眼,心里既后悔又心痛。
而此时,章楠楠的脑子仿佛要烧干了一般。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用自已开口,就把话题扯到谋杀案上呢?眼看着浓眉大眼的王少卿起身就要出府,她急得心跳加速。心中一声呐喊:死去的车夫快快显灵!
突然,如雷鸣般的嘶喊一声:“李少卿到!”
不管是否能迎来转机,章楠楠的心稍稍放松了片刻。
从外边走进一位身穿墨绿官服的中年人,他的威望似乎比王少卿稍大一些。王少卿对他很是尊重。
“李兄,您怎么来了?我这边已经办好案子,正准备回去呢!”
“贤弟,不要着急。还有更大的案子,刚刚才清理清楚。”
“李少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永安侯府还有案子?”
李少卿不卑不亢,双手向柳氏行礼。
“回老夫人,正是!”
柳氏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侯府为何就不得安稳呢!她苦着脸,不再说话,默默看着众人。
“邵本琪,你买凶杀人,你可认罪?”
众人瞠目结舌,谁能想到,还有杀人这么大的事情。
贺渊茹顾不上悲伤,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妹两个,眼光冰冷而尖锐。言外之意就是威胁,不能说出她一个字来!
邵莲琪心中自是明白,但她也读懂了贺渊茹的不信任。同盟了那么久,如今却仿佛陌生了似的。
姜嬷嬷捏了捏章楠楠的胳膊,示意终于等来了春天。
章楠楠感觉真是无辜的车夫显灵了,必须以命偿命。
“青天大老爷,我……我……我只是一个胆小的平民,我怎么会……”
“你要杀的就是我!”
章楠楠猛然站出来,大声喊道。众人又是一片惊呆。幸好钱月兰已经离开了,要不这大瓜撑得她吃不下饭。
“楠儿,你说什么呢?”贺渊朔吃惊道,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
“世子,您没有听错,他们要杀的便是我。我是侯府的少夫人,这个位置谁眼红,谁便想要我死,就这么简单。”
贺渊朔看到李少卿刚正的眼眸,便知章楠楠说的话就是真的。他径直上前,狠狠给了邵莲琪一个巴掌,咬牙切齿地说道:
“恶毒的女人,我实心实意地对你。外边的人都说我宠妾灭妻,你还是不知足!竟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定要我侯府办白事?你是该死,该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