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转,已至晌午时分。章楠楠身为此地的主人,秉持着应有的礼数,觉得总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于是贺渊朔便精心备下了些许美酒佳肴。
从古至今,这世间向来不乏那些一心巴结官员、极力奉承领导之辈,可章楠楠却绝非那种趋炎附势的人。
她待人接物,向来秉持着一颗真心,不攀附权贵,只以真心相交。
今日也可以看出贺渊朔也是这样的人,章楠楠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几分。
如果若只是袁潇离在此,依照他俩的性情,必定会吃得酣畅淋漓,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可这顿饭局啊,却是气氛沉闷,大家各怀心事,都只是为了应付场面而勉强动着筷子,席间寂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李宰相此刻也是心烦意乱,只是匆匆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了碗筷。他眉头紧紧锁着,仿佛心头压着千钧重担。
若是顾婉儿下毒之事当真坐实了,名声受损在他看来倒还算是小事,她的存在只是对亡妻的一种悼念,也算一种附属品似的。
他满心忧虑的,不过是自已那尚在年幼、懵懂无知的儿子啊。这孩子还那么小,若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那可如何是好?
“老爷,您下了早朝怎么没回府呢?这偌大的茶楼都没有一位客人,特意让来福把我喊来,难道是您包了这沁心园,请我来喝口茶吗?”
顾婉儿那娇柔的声音响起,那语调柔得简直能让人浑身不自觉地起一层鸡皮疙瘩。章楠楠听着这声音,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诗词大会初见顾婉儿时的场景。
彼时的顾婉儿啊,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恰似那春日里绽放的娇花,惹人喜爱。哪曾想如今却变得这般模样,与当初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果真是应了那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
李宰相沉着脸,“哼”了一声,随后便缓缓走了下来,全程都没正眼瞧一下顾婉儿第二眼,显然顾婉儿这不合时宜的话语更是让他气愤不已。
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火烧眉毛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真是不知轻重。
李宰相这鲜明的态度,顾婉儿也不恼羞成怒,反而一直笑盈盈的,好像在讨好他似的。
“李夫人,好久不见呢?”
章楠楠原本总是亲切地称呼她为顾姐姐,可如今却以李夫人相称,这般称呼上的转变,明显是在刻意拉开她俩之间的距离。
“是啊,贺家少夫人,您这茶楼开业,我都没时间过来捧场,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我家老爷喊我过来,我这不就放下手头的那些事儿,赶忙就赶了过来吗?”
顾婉儿一边说着,一边还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眉开眼笑地接着说道,
“少夫人,您这边装修得蛮不错的嘛,瞧这风格,全城都没有第二家能打造得如此别具一格呢。您这眼界可真是高阔啊!依我看呐,您这生意肯定也差不了!”
“多谢李夫人夸赞,不过这也只是些小小把戏而已,实在不足为奇。生意嘛,目前来说还过得去吧。咱们做生意啊,就得用心去经营。
既要时刻提防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来暗中使坏,害了咱们的生意,又要严格把控好商品的质量,尽心尽力地服务好每一位客人。只有这样,这生意才能蒸蒸日上。”
章楠楠说得颇为轻松自在,可顾婉儿脸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是一震,暗自思忖着:
这章楠楠话里话外的已经撤上下毒之事,已经把她视为敌人,她自然也不甘自败下风。
“少夫人说的是,只是树大招风,您操的心恐怕比旁人多一倍呢。好好的侯门少夫人,却还要操那么大的心,也是够苦累的呢!真是心疼您呢!”
顾婉儿微微抬起首,摆出一副看似关切的样子,但谁都能听出着这是在嘲讽。
“李夫人,此话差异,我家楠儿不同于一般的夫人,她天生聪慧,机智过人。做做生意也不过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每个人的情趣都是不同的嘛!”
贺渊朔就如同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一般,紧紧地护在章楠楠的身前,绝不允许顾婉儿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敬,哪怕此刻李宰相就站在身边,他也毫无畏惧之色。
“真是这样吗?那少夫人的爱好还挺怪......”
“婉儿,今日不是让你来喝茶的,也更不是让你来点评侯府少夫人的。”
顾婉儿那略带讥讽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李宰相不耐烦地打断了。
此刻顾婉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煞白,她心里清楚,李宰相这般态度,怕是今日之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前几日,沁心园出现了一批毒茶叶,经过一番侦查,最后发现那幕后黑手竟然是我们李府,你可曾知晓这件事情?”
李宰相黑着脸,语气肃穆威严,此刻的他,哪里还看得出与顾婉儿是夫妻的模样,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众人听闻此言,目光纷纷都聚焦在了顾婉儿的脸上。李宰相派人叫来顾婉儿,大家心里便都已经有了数。如今这证据已然是铁证如山,就看顾婉儿能给出怎样的答案了。
然而,令众人都大为诧异的是,顾婉儿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还惊奇地反问道:
“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是全然不知啊,到底伤害到几人了?这绝不能是咱们李府中人干的呀,这种事丧尽天良,万万不是我们府里的人所为。”
顾婉儿一口就否认了此事,甚至干脆把整个李府都从这件事情里摘了出去,仿佛此事与她、与李府毫无干系一般。
章楠楠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恼怒,暗自在心里大骂道:
真是臭不要脸,敢做不敢当,就会在背后使绊子,最毒果然还是她这种妇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