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查出什么来没有?”
“目前仵作初步证实这闵武德是被人杀害,闵府上下知情不报,很难排除他们合谋杀人的嫌疑。尤其是那护院首领闵波,此人武力不低,下官怀疑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看来这田守青是以查凶之名,故意来闵府搜查了。
闵武德的尸体放在前厅,因上面不许声张,尚未购置棺材,故而尸体直接放置在一块白布之上。
薛力深上前,只见那闵武德双眼未闭,满是惊恐。其粗短的脖颈处,深刺两枚细针。再往下看,胸口隐约浮现着掌力留下的印记,此印记已经变得乌黑。
这一掌看似力道不大,但是看乌黑的颜色程度,想必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了。
“田大人刚才说,这护院闵波有嫌疑?”
“是!”
“可否叫他过来,让我看看。”
“这……”
“怎么?田大人在担心什么?”
“不敢。”田守青一个眼神,一士兵便跑着过去将闵波带了过来。
闵波满脸不服,嘴里还在大骂:“田守青你这个狗官,我家主人待你不薄,你竟然到闵府来落井下石。”
田守青对着薛力深讪讪一笑。
薛力深也未理会,直接对着闵波伸出单臂出了一掌,闵波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急忙抬脚一扫,将掌力挡了回去,还未站定,对方的手掌又迅速地朝其肩甲抓了过来,顺着手臂一拉一划,精准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手吃了痛,想要挣脱,却又被对方一脚踢在腿弯处,半跪在地。
闵波既气恼又羞愤,还要起身大力还击,那人却退了一步,手掌已经在他印堂前毫厘之处停下,他被这股强大的掌力完全震慑住了。
“田大人,此人武功平平,并非你所说的武力不低。依在下看,闵府上下并无杀人嫌疑。闵武德之死,显然是一个武力高深之人所为。”
田守青被他刚刚突然出手的举动吓住,又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闵波被那人在武力及语言上双重羞辱,十分不忿,但他却又为他在田守青面前洗清嫌疑,便忍了下来:“田大人,我已说过,我家主人可能是死于阎罗索命。您若查案,大可去查阎罗殿!”
田守青倒是能屈能伸,这面前还有个东宫的人,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既然这位大人说闵府之人无谋害主上的嫌疑,那田某自然会带人离开。”
“什么时候走啊?莫非还要在闵府用了晚饭再走?”
府衙办差官兵过来报告:“大人,闵府上下均已搜过,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田守青见状,也不好再查:“既然如此,那收队回府衙吧。”
“薛大人,下官先告退了,您?”
“哦,我再问两句话,田大人你自便。”
田守青正欲告退,薛力深又喊了一句:“闵武德死因有些蹊跷,未免引起恐慌,扰乱金州城赤铁矿贸易,还望田大人莫要将此事声张出去。相较于案情,上峰更希望金州城一切稳定如常。”
田守青愣了一愣,随即又回道:“请薛大人放心,下官必定以金州城安定为要。”
~
闵波看着薛力深,一脸敌意。
薛力深拿出一枚金币往他身上一扔。
闵波接住,打开一看。
“四星云纹币。大人可是尊上派来的?”
“尊上派我来告知你们,守好闵府。”
“是!本来我等安静守着,今日那田守青却忽然带着官府衙差来查。我们也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只能先忍下来。”
“此人何处得知闵武德的死讯?你们府苑中人,可都干净?”
“大人,府苑家丁护卫都是我亲自挑选的,都是信得过的。主人在外被害,虽然我等没有声张,但难免在带回主人尸首之时,被有心人瞧了去。”
“那估计此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后院,没有露出破绽吧?”
“这个大人放心,密道是主人所造,知道密道的人都处理得很干净,只要里面不动,外面很难发现。”
“近日先不要动了。出去送货的人呢?都回来了吗?”
“没有,近日刚出了两批货,一批去了乌月,一批去了安州府。”
“给他们发信,送完货先不着急返回,等这边事情了结后再说。”
“是!”
“闵大人不日会派人来接管,具体事务到时候再听他的。”
“可是大人。”闵波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之前均是由主人一手操办,交易清单及对接人联络方式,包括账目文书我等都不清楚。新来的大人来接手,我等不知如何报告。”
“账目文书?”
“是。”
“账本在哪?”
“小的不知情,我也是无意中听主人说过他亲自做账,不过每条线也有一个分管账房,他们会记录单线条交易账目,总账目应该是主人自已汇总并收藏在暗室了。”
“田守青有无可能?”
“断无可能,主人在机关暗室方面的造诣极高,除非鲁工再世,否则应该无人可破。”
“尽快找出总账本,找出后飞信尊上,我自会来取。”
“是。”
“你们那日没有瞧见凶手吗?”
“确实没有。不过……”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那日我等进森罗殿,见一和尚拿着一把扫把在院中,正往主人身上扫树叶。我等问他是谁,可曾见到什么人在此与主人打斗,他却好像又聋又哑,对我们的问询充耳不闻、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地往主人身上扫树叶。我见他好似痴傻,那日佛殿中的气氛又实在可怖,便带着主人的尸首回来了。”
薛力深想了想,问:“那和尚是不是戴了一串异于常人的大佛珠?”
“正是!大人可认识此人?”
薛力深点了点头:“将你家主人简单安葬,记住我和你说的那些,一切等尊上安排。”
*
薛力深连夜急急地赶回京都,跑死两匹马,终于在第二日晚进了东宫。
太子赵尚英正在修剪殿内佛像前蜡烛的烛心。
“可是有什么大的收获。”
“回禀太子殿下,田守青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臣服闵武德,他也许对闵府的建址有所怀疑。其二,闵武德对来往贸易做了总账本,但目前不知此总账本下落。”
“还有吗?”
“杀害闵武德之人,可能是无影和尚。”
太子手一抖,将烛心火苗剪断了。
“无影和尚?你确定吗?”
“闵武德胸前所受掌力,疑似金刚掌。其二,无影和尚当晚,在阎罗殿中出现过。”
“哦?”
闵武德之死系无影所为,那他意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