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瑶看着回来的楚清鸢,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鸢儿,回来了,晚膳已经做好了,去吃吧。”
楚清鸢知道她的母妃有事情瞒着她,但母妃不说,她也就默契地不多问,只说“好,孩儿这就去。”
饭桌上,沉默的气氛弥漫着每一个人,四个人各有心事。
听荷有些承受不住了,于是率先开口,“公主,今天还开心吗?”
楚清鸢愣了愣,“还行,还行。”
于是又陷入了沉默。
半个时辰后,楚清鸢终于吃完了这顿饭,说了一声去温书就回了房间。
要睡觉之前,商瑶突然走到楚清鸢的床前,拉着她的小手,缓缓开口,“鸢儿,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慌乱,事后也不要发出声音,听母妃的安排,好吗。”
看着商瑶眼中的坚决与凝重,楚清鸢不是傻子,知道她母妃的计划就在今天晚上,所以,她乖巧地反手握住商瑶的手,“母妃,请放心,孩儿会听母亲的安排,并且保护好自已的。”
商瑶将手抽出,摸了摸楚清鸢的脑袋,把她放进被子里,熄了灯。
后半夜,瑶光阁火光冲天,火是从外向内烧起来的。
住在侧屋的听荷和尚嬷嬷很快就被火烟熏醒了,连忙起身想要去主屋唤醒商瑶母女,但主屋房门被锁起来了,还加了铁链,听荷急得直跺脚,去拉拽铁链,但无济于事。
尚嬷嬷冷静地说:“听荷,冷静一点,快去外面求援,去找宫内侍卫,然后派人通知陛下。”
“那嬷嬷等着奴婢”,说完后迅速向瑶光阁外走去。
一路寻找,宫道上空无一人,甚至值夜的宫女太监也没看见。
听荷迅速前往守卫值守处,不到半刻钟,听荷就走到了守卫值守处,但眼前的一幕让她很是气愤也很着急,因为值守之人个个喝得东倒西歪,神志不清。
听荷上前晃了晃统领,没人理她。
于是,她就把剩余的酒瓶摔在地上,破碎的的响声终于唤醒了一几个侍卫的神志。
听荷没有顾及什么男女大防,立刻说:“侍卫大哥,瑶光阁不知是何原因失火,瑶妃娘娘和九公主被困火中,还望各位快随我去救火。”
顿时,侍卫们清醒过来,虽然瑶妃现在不受宠,但位居妃位还有子嗣,也是不能得罪的,而且他们今天喝酒误事,责罚难免。
于是他们立刻叫醒了其他的侍卫,随听荷前往灭火。
而瑶光阁这边,火势越来越大。
听荷还没回来,尚嬷嬷知道等不了了,立刻前往金凤宫面见皇后。
但金凤宫大宫女以皇后身体不适已经熟睡不宜打扰为由拒绝了尚嬷嬷的拜见,但碍于身份,还是派出了一些太监随尚嬷嬷前去灭火。
只不过,那些太监神色不耐,动作迟缓,尚嬷嬷不得不一催再催。
瑶光阁内,被困的商瑶母女。
其实在发生火灾的时候,楚清鸢就被烟熏醒了,只不过她发现自已提不起力气,从床上起身时一阵眩晕,她只好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自已就清醒多了,她用尽力气唤了一声“母妃,母妃?”,室内毫无反应。
楚清鸢想“难道今晚的火灾是母妃做的,但为何母妃不清醒?还是被算计了?趁着火还没烧到室内,不管怎样,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来不及仔细思考,楚清鸢打碎了小茶几上的茶杯,拿起一块碎片划伤了自已的手臂,随之而来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缓缓下床,跑到商瑶榻旁,摇晃着一动不动的商瑶。
但楚清鸢只有五岁,根本摇不动商瑶,所以她立刻拿出那块碎瓷片,低声说了声抱歉后立刻划破商瑶的手臂,只见商瑶皱了皱眉。
见有效果,楚清鸢又往他母妃的手臂上多划了几次,商瑶终于睁开了眼。
楚清鸢立刻说:“母妃,火势变大了,你的计划应该没问题吧?”
没等商瑶回答,楚清鸢就立刻来到隔间,拿出两张湿的帕子出来,递给商瑶,“母妃,用它捂住口鼻。”
自已也捂住,跑到门口,推门,没推开,回来对商瑶说:“母妃,门被锁了,我们先去隔间躲一会儿,那里水汽较丰富。”
于是她扶着商瑶来到隔间。
商瑶一时之间很是感慨自已女儿的冷静和理智,也就没有出言打断她。
来到隔间后不久,两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跪在商瑶面前,恭敬地说:“圣女,一切按计划进行。”
商瑶点了点头。
在旁边的楚清鸢知道这是乞蓝族的暗卫,于是便问道:“两位,请问你们刚才一直在吗?”
两个黑衣人看了商瑶一眼,见她没出言打断,回答道:“回殿下,属下确实在”。
可能是察觉出楚清鸢的问题,没等楚清鸢再次发问,就接着说:“属下本来打算在火势大一些之后把圣女和公主带出去,但公主做事果断,吾等便不干预殿下了。”
其实看到公主的所作所为,两个暗卫还是惊叹的,但又很佩服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能有如此的理智。
楚清鸢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水声,宫女太监们喊叫着“娘娘,公主。”
隔间内,两个黑衣人消失不见,寝宫内火光四溢,商瑶打晕了楚清鸢,将灰抹在她的脸上,用火燎了燎她的衣裙,把她放在湿衣服上。
而商瑶自已,走出隔间,迎面对着掉落的木头,霎时间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还不够,她又把脸靠近正燃烧着的火上,直到传来滋滋声。疼痛让她汗珠滚滚落下,她拖着身子回到了隔间,抱着楚清鸢,昏迷了。
听荷和尚嬷嬷让侍卫强行破开房门,冒着大火来到隔间,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吓晕。
商瑶额头不断在渗血,染红了素色的衣袍,左脸被烧焦了一块,手上有几道伤痕,怀中的女孩一脸的血,两人昏迷不醒。
尚嬷嬷回过神来,立刻着人去请太医。
听荷抱着商瑶,尚嬷嬷抱着楚清鸢出了瑶光阁,到临时搭建的房间内。
瑶光阁的大火也惊动了皇帝,熟睡中的皇后和众位妃嫔,她们立即赶了过来。
皇帝虽然昏庸,但还是曾喜爱过商瑶的,不然喝醉酒也不会来到瑶光阁与她生下孩子。
等太医出来后,皇帝问道:“瑶妃和公主没事吧。”
太医战战兢兢跪下,“回禀陛下,娘娘头被重物砸伤,脸部有烧伤,加之吸入过多的烟气,伤势很重,但没有性命之忧,而小公主被娘娘保护得很好,只是吸入了一些烟气和疲劳过度晕倒了,没有大碍。”
听到这,皇帝命令太医尽力救治,需要什么就用什么。
皇后和林贤妃听到这话变了眼色,不过面上还是一片担忧之色。
皇后对皇帝说:“这瑶光阁被烧毁了,也不能让瑶妃妹妹和小公主一直住在临时搭的地方。”
皇帝没空管这些事情,因为他忙着打坐修道,所以他眼神不悦地看了皇后一眼,那意思是这点事还麻烦孤?
不等皇后回答,他就对身边的福公公吩咐道:“把太和殿偏殿收拾出来,让瑶妃和公主先在那里休养。”
话音落下,众妃嫔们都十分嫉妒,太和殿可是陛下的主寝宫,只有皇后才能在帝后大婚时住在那里。
皇后袍子里的手都快攥破了皮,但还是吩咐人天明之后把商瑶和楚清鸢送到太和殿偏殿。
众人各怀心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