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事后,天色已晚,沈承留在了皇宫。
楚清鸢趴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天刚亮,慕情从外面回来,见楚清鸢睡在桌子上,担心她着凉,给她披了件斗篷。
迷迷糊糊间,楚清鸢睁开了眼睛。
“公子,抱歉吵醒了你。”
楚清鸢披好斗篷,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说。
“公子,宫中消息称皇帝只是饿晕了,没有什么大事。”
楚清鸢听到这话,自然想到了修道辟谷的事情,她嘲讽一笑,“果然是他的作风。”
“对了,公子,圣女,不,夫人传来了消息。”
楚清鸢接过书信,打开。
信中交代了她的母亲已经顺利到达寒山寺,她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办妥,并嘱咐她注意安全,万事不可逞强。
顺带还捎来了一块令牌,这枚令牌能号令乞蓝族所有的势力。
“慕情,母亲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
“对了,慕凡和漱玉还没有消息吗?好几天过去了。”楚清鸢略有些着急。
“公子,别担心,查账收账需要一些时间,漱玉姐昨日也传来了消息。”
“那慕凡呢?”楚清鸢已经从慕情的回答中知道,慕凡应该是出事了。
“慕凡哥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楚清鸢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凝重:“慕情,你派一些可信的人去找找他,不,你亲自去。”
慕情不赞同:“公子,如今您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若是我离开,您遇到危险怎么办?”
楚清鸢拉住她的手,“慕情,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会好好待在沈府,不会让自已出事。”
“慕凡出事了,我们必须赶快找到他,这是我的命令!”
慕情没法违抗楚清鸢的命令,而且她也担心慕凡,所以她只好依令行事。
今日午时一刻,楚清鸢正一个人吃完午膳,一个丫鬟进门。
“小公子,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楚清鸢放下碗筷,“好,我整理一下马上过去。”
看来,老师是想告知昨日皇宫之事。
楚清鸢很快就来到书房门口,敲门。
“是清儿吗?进来。”
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沈承那一脸的疲倦与愁容。
“老师,您找我是?”
沈承看着他这位极其聪慧的弟子,声音略显低沉:“清儿,昨日宫中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是肯定句,看来她的这位老师也在监视着清栖阁的举动,虽然她早就知道,但这样不留余地地讲出来,还是有点伤人。
楚清鸢缓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沈承的嘴角突然漾起一抹笑,“清儿,是在怪为师派人监视你。”
楚清鸢面色如常,“学生不敢。”
沈承倒了杯水,递给楚清鸢,“清儿,过来坐,喝口水。”
她依言坐下。
“清儿,从今日起,为师不会派人在你身边。”
楚清鸢诧异地看了沈承一眼。
沈承接着说:“过去,我派人监视你,一方面是保护你的安危,一方面也是不希望你做一些现阶段无法收场的事情。”
“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已经对清儿放心了。”
楚清鸢表示了解,谁也不会放任一个对沈家有着灭族威胁的人肆意妄为。
既然一切都已经摆在明面上,楚清鸢也不会扭捏,她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沈承目光一闪,清儿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孺慕和关心,反而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漠然。
楚清鸢察觉到沈承的视线,了然他的想法。
她淡定从容地开口:“老师,在我的印象里,没有父亲的存在。”
意思很明显,父不慈,那就不要怪她的态度冷漠。
皇家父女之间的恩怨,他无权发言。
“陛下无事。”
楚清鸢似乎并不想要这个回答,“老师,我问的是他的身体状况。”
这下子,让沈承有些难以回答,看起来清儿知道她的父皇在服用丹药。
“我曾派心腹诊断过,身体空虚,毒素入体。”
楚清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果然。”
“老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就在他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沈承的声音再次传来。
“清儿,你不管他了吗?”
楚清鸢自嘲似地冷冷一笑:“管?我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管他?看天意吧!”
说完,她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今日休息,可以不去书房,楚清鸢回到房间后,等着慕晴的消息。
不过,她有些无聊,有些烦躁。
也许是沈承今日的话乱了她的心。
没有人不希望得到父爱,身为孤儿的楚清鸢也曾想过自已的父母丢弃自已的原因,但她的父母从未出现,答案不得而知。
来到这个架空大陆,她有了父母,她的母亲真的很爱她,但她的父亲却不管她,甚至半夜派人试探她是不是真的痴傻。
虽有母爱,终究仍有遗憾,这种遗憾刻进了她的生命。
她推开门,离开清栖阁,在沈府四处游荡,偶然来到一处僻静之处。
这僻静之地,四周被郁郁葱葱的竹林所环绕。
竹子挺拔而立,枝叶繁茂,形成了一片翠绿的海洋。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曳。
竹林中,一条小径蜿蜒曲折,被柔软的竹叶覆盖,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路无心而行,在这片竹林的深处,有一座古朴的屋舍,被竹林轻轻拥抱,屋舍四周,竹叶随风轻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令人心旷神怡。
偶尔,几声鸟鸣从林间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却又增添了几分生机。
这里,应该算是沈府的禁地。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楚清鸢立刻转身,打算按照原路返回。
但,一柄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楚清鸢知道,一旦她敢动,横在她脖颈的那柄剑一定会划破她的喉咙。
“这位公子,我只是不小心误入此地,我是无心之失。”
这时,屋内的沈溪亭放下手中的琴谱,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是楚清鸢给的琴谱。
他还以为是哪个丫鬟或小厮误入此地,原来是棣华公主。
他推开屋舍的门,对着拿剑的少年道:“寸简,放下剑,这位是小公子。”
寸简当然知道府中多了位小公子,说是老爷的侄子。
他放下横在楚清鸢喉咙处的剑,低头拱手,“小公子,恕罪。”
楚清鸢调整了一下呼吸,“没事,是我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