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慕容雪也是人,人心都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尽管她努力让那些闲言碎语对自已的冲击减到最小,可内心还是不禁泛起一丝惆怅。
她明白他人看自已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但她实在不愿去辩解。
为什么要解释呢?
自已真的险些致人死命,真的坐过牢,这些也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至于背后的缘由,对其他人来说,重要吗?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人们往往只关注最终的结果,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不会去深究背后的弯弯绕绕。
中午,她没有和前几天一样去便利店吃午饭,而是叫了一份外卖。
吃着吃着,她在心里想,要是再来点酒就好了。
这说明她开始烦躁了。如果不是因为接了一份工作,这个时间点,说不定她正在某个风景绝佳的地方,一醉方休呢。
人生啊,人生!!!
越吃,她就越觉得味同嚼蜡,仿佛每一口饭都是在咀嚼着无味的沙子。
匆匆又扒拉了几口饭后,她就丢下筷子,开始收拾桌面了。
丢完垃圾回来,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然后,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但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她静静地坐着,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自已的心事。
毫无疑问,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此刻,她无法改变这种状态,只能寄希望于早日发现点什么。
不能喝酒,她就只能在尼古丁里寻找慰藉了。一根接着一根,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
咚咚咚。
慕容雪蓦地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上班时间了。
“请进。”她看向门口说。
徐磊推门进来,眼前一片朦胧,仿佛进入了一个云雾弥漫的世界。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努力让自已的表情保持平静。
他喜欢女人,但不喜欢抽烟的女人,尤其是像慕容雪这样烟瘾如此之大的。
他不否认慕容雪长得很美,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但是这种气质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慕容雪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爽和舒适感。除了房间里清新的空气,她感觉自已的心情也变得清朗了起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股清风吹散,让她感到无比轻松和愉悦。
啊!自已又开始庸人自扰了。
想到徐磊还在,慕容雪笑着走回来,看着坐在自已对面的人,问:“找我有事?”
徐磊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这两天,公司里关于你的谣言满天飞,你知道吗?”
“知道。”慕容雪毫不在意地说。
徐磊明显一愣,“你不打算澄清一下吗?现在说什么的都有,鬼知道最后会演变出什么版本来。”
慕容雪不以为然地靠在椅背上,“我没有什么想澄清的。我坐过牢,这是事实。”
“啊?”徐磊没想到慕容雪就这样坦荡地承认了,感觉自已的反应有点失态,急忙解释说:”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你都不知道大家把你传成什么样的了?“
“没事。”慕容雪摆了摆手,“嘴巴站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徐磊心里很抓狂,没想到慕容雪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竟然会是这样的。看样子,是自已失算了,本以为慕容雪会顶不住压力,主动离开公司的。
以她跟冯语岚的关系,再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下好了,慕容雪对此完全无动于衷,但公司里炸开了锅。
好在现在还只是在公司内部传来传去,万一传到合作公司的耳朵里去,多少会有些影响的。
慕容雪看出了他的难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承担的,我也已经承担过了。我不认为会对现在的这份工作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有人找你质疑的话,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好了。“
这个慕容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徐磊心里叫苦连连,但自已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这样“空手”而归的。
他露出很为难的样子,“事到如今,也不怕让你知道。其实,公司里很多人对你有意见,觉得你是借了冯小姐的光才当上副总的。”
慕容雪轻笑一声,“这倒也是事实。”
徐磊又在心里抓耳挠腮了一阵,吐槽道: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慕容雪抓住机会演起戏来,“你也知道,按照我现在的情况,就算能力再强又能怎样?谁敢要我?”
“如果不是语岚,我怕是要去喝西北风了。所以,我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徐磊越发觉得慕容雪的反应与自已的目的背道而驰,绝望地在心里叹气。
且不说她找财务要资料,到底是不是带着查账的目的来的,光是想想以后有她在,自已做事要束手束脚,他就感觉很不得劲。
离开的时候,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已后面又跟慕容雪说了些什么,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已办公室,抱着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慕容雪心情也没比他好多少。这几天,每张经由自已签字的单据,她都有好好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孙悦翔真的是因为发现了公司里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人设计陷害死的吗?
如果不是,自已现在留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如果是,按照自已现在的处境,调查起来,恐怕会更加困难了。
徐磊刚才的那番话说得很隐晦,但显然也有劝退的意思。
第一次见面,慕容雪就在徐磊身上嗅到了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味道。他说得如此委婉,大概率是在顾忌自已跟冯语岚的关系。
还有一种可能,孙悦翔的事情,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所以希望赶自已走。
慕容雪感到心烦意乱,伸手想摸烟盒,想起来烟盒已经被丢垃圾桶了,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才上了四天的班,自已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好在熬过了明天,自已就可以开着大宝贝去海边露营了。
剩下的时间,她全都是靠着这个念想打发过去的。
下班回到家,她感觉自已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浑身不得劲,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她想喝酒,她想吃肉。于是,又点了那天的烤肉外卖。
很快,戴着蓝色头盔的男人看到手机上的接单信息,顿时眼前一亮。
十分钟后,一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大楼的阴影中走出来,朝蓝色头盔挥了挥手。
除了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之外,他的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工装裤,上身则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他走到路灯边的树影下,整个人完完全全地隐藏在了阴影里。即使有人从旁边经过,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见面后,蓝色头盔什么都没有说,从脚踏板上拎起一个黑色旅行包递过去,然后又在车尾的保温箱里找出一份外卖,递到对方手里。
然后,蓝色头盔微微颔首,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一身黑色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后,便径直走向了一个他早已提前踩好点的地方。
然后,他从旅行袋中取出了一件蓝色的外卖骑手外套以及一个与之配套的蓝色头盔。
不多时,一名外卖员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外卖,朝着小区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