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听到张老爷子这么说,朱老爷子站的笔直,面上却像小孩子一样不逊,说话也带着气:“这咱也不敢信啊,这次不就被人给找到家里欺负了吗?”
张老爷子:......出来忘记带拐棍了。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跟安心道:“回头爷爷一定给你出气,这次是她们不好。阿慎出任务走的急,他的问题也有,等他回来看爷爷怎么收拾他!”
朱老爷子:“哟,老首长要大义灭亲啦!您打算怎么给孩子出气?亲孙子好说,打一顿就是,隔房的侄媳妇怎么教训?如果只是轻飘飘说几句了事,那还是算了。人家还以为安心好欺负,回头更加变本加厉呢!”
安心憋着笑,知道朱爷爷是给自已找场子,她肯定不拆台。但毕竟是他以前部队的老领导,听说身体不怎么好,别真生气了才好。
人家这么大年纪还特地跑过来给她这个小辈赔不是,那她也不能不识好歹,于是很乖巧地冲人一笑,大方地道:“张爷爷您别见怪,爷爷这是心疼我了。您跟叔叔大老远来,路上肯定很辛苦,先坐下来喝口水。”
安心把张老爷子扶到朱老爷子身边坐下,又将之前泡好的茶依次给三人端过去。
朱老爷子: ……挨这么近,再怼就不好意思了。
张育民看着安心的行事跟态度心里就先满意了几分,要不是有调查报告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孩会是农村出来的。
坐下来喝了两口茶的张老爷子瞥了一眼边上的朱老爷子,没好气地道:“我要没记错的话,三十多年前我辗转托人,问你知不知道安国强的下落,你说不知道?”
当时他找了安国强三年,他的家乡,亲朋好友全找遍了。后来听别人提起这俩人曾经一起出过同一个任务且配合默契,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于是就让人打听朱建国的消息,结果这小子说俩人不熟。
哼,他现在才回过味来,一定是从开始就知道,不然这么多年的包裹怎么回事?
之前他不知道是朱建国代寄的,只让人查到宗州就撤了。因为这里也有好几个自已的老部下,他只以为是其中一个。这些年收到包裹之后,他都会让人买些京市的特产跟年货往那几个老部下那里都寄一份,根本没想到朱建国身上。
咦,不对!
如果这个包裹是安国强托朱建国寄出的话,那他每次往这边发的四个包裹后头只有收到三份回信跟包裹。
张老爷子想了想有回信的那三个,排除掉就剩下一个周益。将这事记在心里,他面上笑眯眯地看着安心问她:“孩子,阿慎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俩结婚后住哪里,大院还是随军家属院?”
“说过的,到时我随军。”安心实话实说,就算婆家人再和蔼也不想住一起。
“嗯,也好,只要你们两个日子过的顺心就行。”老爷子自觉心里亏欠安心许多,并不想勉强她,尽管心里希望她选择住大院,有儿子媳妇看顾他也能放心。
想到这里他瞪了一眼一直笑眯眯不说话的儿子:“还愣着干什么,东西拿出来啊。”
张育民好脾气地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安心啊,家里人都很高兴你跟阿慎能走到一起,也期待你能早日加入我们的大家庭。阿慎的妈妈本来早就想来的,只是临时有事耽搁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跟我们家的缘分不止如此啊!”
“啊?”安心止不住好奇,她跟张慎包括张家的其他人以前肯定是不认识的,她确定。
不待她问,张老爷子已经接过话头,将他跟她爷爷的过往讲给她听,最后不无遗憾地道:“哪怕早半年找到你们我也好受许多,起码能见他最后一面,好叫我能报答这份救命之恩哪!”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悄无声息地退伍。
张育民不想父亲伤心太过,见状就将两个信封递给安心,同时解释道:“上面这个是我跟你阿姨准备的八百块钱跟三转一响的票,你们自已看着买,是跟阿慎的大哥当时一样的礼。下面那个是爷爷另外给你添的,毕竟要是没有你爷爷,张家如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你一定得收下。也别觉得不好意思,在我们看来什么都比不上我父亲的命重要。”
安心手上一捏,下面那个明显比上面的厚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行,我不能拿。”爷爷没想过要人报答,她就更加没有资格。
再说,拿了之后要是被张慎大哥大嫂知道,以后关系肯定处不好,张慎爷爷都要落埋怨,何必呢?
她有空间就不会缺钱花,犯不上。
安心不想收,但是张老爷子跟张育民根本不容她拒绝,一副她要不收他们就生气气了的架势,弄得她哭笑不得。
朱老爷子看了半天,最后拍板:“要不安心先收下,毕竟是老首长一片心意,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结婚后多多孝顺长辈就是。”
好么,三比一,挡不住。
这就算收了彩礼了,朱老爷子就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玉牌,给一个安心,剩下的那个就递给张育民:“这个就当两个孩子的定亲信物吧,你带回去给张慎。我也在这里跟你们表个态,年前我会正式摆酒认安心做孙女,她出嫁除了这些彩礼一分不少带回去之外,我会另外再给添一千块钱的嫁妆。”
安心止不住地感动,不是为那一千块,而是老爷子这份心。
她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孝顺老人家。
她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既然当着张家人说出来了,就必定不会再收回去,她拒绝也没用。
谈妥了两人的婚事,商定等张慎出任务回来就直接过来先领证,然后再在两边请客摆酒。
这时候张老爷子已经一脸疲态,说话也没刚开始响亮,张育民想带他回招待所休息,走之前老爷子抓着朱老爷子的手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国强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行踪,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