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上官婉儿换好衣裳,傅宁玉便牵着小人儿走了出来。
李妈妈见着自家小姐,自是又一行礼,小丫头却不甚喜欢那般别过脸去。
傅宁玉落座之后,小丫头依旧攀坐在那腿上,如那日那般,而傅宁玉也不去理会,只在听闻夫人留饭的意思后,心里好奇了一下,不喜欢自已,却要留自已吃饭,应该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
旁边的小丫头却是欢欣鼓舞:“姐姐留下来吃饭。”
傅宁玉便也点了点头。
“宁玉小姐且在这边与小姐说话,稍后老奴再来。”
“劳烦妈妈了。”
李妈妈前脚刚走,傅宁玉就又被上官婉儿抱住:“姐姐姐姐。”
“怎么了?”
小丫头仰着头,两眼亮晶晶道:“婉儿今晚可以跟姐姐一道睡吗?”
傅宁玉刮了下小鼻子,逗趣道:“怎么?姐姐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了,晚上还不让姐姐清闲清闲?”
“哪有一整天,不过半日,今晚婉儿想跟姐姐一起睡。”
“稍等见了舅舅舅母,说了你那学画的事才是要紧。”
小丫头却是耍赖般扭着身子继续磨道:“学画是学画,今晚让婉儿去园子那边跟姐姐一道睡。”
“你为何心心念念总想着去我那边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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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有恙,承安宫一夜纷纷扰扰,太医及宫人进进出出,个个都胆战心惊。
眼见天色渐昏,贵妃的热症终见消退,东屋也传出四皇子安稳的消息,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胡太医两头奔走,疲态明显:“殿下,方才臣观贵妃情形已见大好,殿下无需太挂心了。”
“昨夜太医两边维持,实在辛劳,如今先回去歇息一番。这边我会派人再仔细盯着的。”
胡太医闻言却是无奈一笑,道:“适才圣上已经命人来说,要太医院众人稍后去向他说明昨夜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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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医走后不久,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殿下。”
“进来。”
推门进来的,正是昨夜一直陪在他身旁的年轻人。
“情况如何?”
“昨日流出去的宫膳,除两样散碟已被宫人吃掉,其余皆已追回,方才见着胡太医,已全数交予他那边去了。吃了东西的宫人,至今未见异常。而此次流出渠道也已查明,一处在端妃娘娘那边,另一处……”
见年轻人在这里犹豫了,刘澈便道:“父皇?”
“正是。”
“端妃那边是什么情况?”
“端妃娘娘那边负责联系的是个老嬷嬷,姓曹,有个儿子在外边,原是那种跑腿伙计,几年前不知怎么得知酒楼的珍馐拍卖其实就是宫里出去的膳食,便想起自已这个在宫里的老娘来了,如此鼓捣了些时日,竟成了事,如今就在‘盛源记’柜上做事,每日宫里这些膳食,能出去的,一多半都到了盛源记后厨。”
“咱们宫里还有嬷嬷在外边有儿子的?”
“曹嬷嬷年轻时曾是位绣娘,召进宫后在绣坊呆了几年,才去的端妃身边,如今是那边的主管嬷嬷。”
刘澈静默了一会儿,又才重新开口道:“其他的呢?”
“皇上那边的——”
刘澈抬手止住:“父皇那边的先不忙说。”
“昨夜捕获那人,殿下是否要亲自审?”
“查清来路了?”
“方才又找了小德子,催着他回想一番,说约莫十天前,似乎就是这人,曾经来找过赵公公。”
“似乎?”
“殿下可还记得前些天连着好几天大雨,宫里有几处地方有所损毁,咱们承安宫角门也有处地方塌了,还砸着人。”
刘澈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便问“如何”。
“小德子说,连日大雨,各宫已经依着叮嘱小心检查各处墙围,承安宫塌的那个地方,离角门也就几步,塌了个豁口,有个走角门从外边回来的宫人便给砸了。”
“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人就是被砸的那个?”
“小德子说他也不知道砸的是谁,知道有这么回事,知情的说当时未曾危及生命,只是手脚受了伤,头也砸破了。”
“那十天前找赵公公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小德子被叫去贵妃那边,听了吩咐出来,说刚走到滴水台,就见赵公公在跟一个人说话,离得还有点远,听不清话也看不清人,只看到那人吊着右胳膊,受伤了的模样,赵公公似乎还给了那人什么东西。”
“都是右手……你说那人右手手面伤痕是新愈的?”
“是。”
“你到那边打听一下,看赵公公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