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公主十五岁时便由天子赐婚,嫁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如今早已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幼时没法随意出宫,长大成婚自住公主府,礼数规矩依旧一点儿没少,刚结婚那两年,她还为着不能时常回来探望抱怨过,为此还被母亲训诫。
不过,自从母亲荣封贵妃以后,反倒是皇上开了尊口,希望她时常回宫探望。
有了天子亲允的这份荣宠,若素公主自是越发勤快回宫,有时也把驸马儿女一同带来,三代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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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若素公主便又来了,还说要在母亲这里求顿饭,贵妃自是欣然答应,便让宫人还照常例备膳,又还特别交待多添两个鸡蛋。
母亲的交待让若素心中起了疑,她却不声张,只使了眼色命人拦下方才宫人,又借故转出,亲自来问。
“贵妃如今日常膳食如何?”
“回公主话,皇上恩典,如今贵妃娘娘的膳食标准,米面肉种类都已与皇后娘娘无异,只在斤两上少了一些。”
“那方才为何说的是照常备膳?平日却是如何?”
那宫人自勤妃进宫便已在身边伺候,自是老人,公主当然也是认得她的,便也不多拐弯抹角。
“回公主话,近来节气转换,贵妃说没什么胃口,近半个月来,交待的膳食都比往日清简许多。”
“可有请太医看过?”
“太医来请过脉,说无大碍,猜是近来白天热夜里凉,也说了几样应季的食补,让娘娘可以酌情用上一用。不过娘娘倒还未曾吃过那单子上的菜品,只是交待我们把些易腻的肉食和面都减了去,近来多以清粥时蔬为主。”
“食补单子何在?”
“娘娘当时命人誊抄了一份,自已留着,膳房那边也留了一份。”
“你回头给我也抄一份,只悄悄的,别让娘娘知晓。”
“遵命。”
问明母亲并非因身体不适或被人苛责才清简进食,若素这才放心转回。
白天尚有暑热之感,皇上依旧按时派人往皇后和贵妃宫里送些冰来,送冰的这边才走,贵妃母女俩也正自说得开心,却有宫人进来禀报,说公主府的下人等在外头,请公主速回,说小郡主方才玩耍时不甚从园里秋千摔下。
贵妃一听,当即撵着女儿快些回去,又派贴身婢女跟着回公主府,说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来报。
若素回去之后,贵妃又等了一个时辰,见仍未有消息,正欲再派人去往公主府,此前的婢女终于回来,如此这般禀报了一番。
知晓孩子没有大碍,贵妃心里方才稍稍安定,却还是当即安排了些关联食补之物让人送去。
一番忙碌,终是到了掌灯方才基本稳妥。
到了这时,贵妃也才终于有了别的心思,也才想起今日交待的是全膳,忙到此时,却是一口没吃。便喊了人,命挑个几样,其余便都赏了出去。
领了赏的自是欢天喜地叩谢自去,贵妃这边也只随便吃上两口,也命撤去,盥洗一番,却是准备休憩时,突觉心悸异常,服侍的婢女眼见着贵妃就这么呕出血来,当即高呼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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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宫灯火通明,宫人依旧不时进出走动,但个个神色紧张,更未见有那交头接耳的。
承安宫侧门处,就见刘澈身边那个年轻人正和身旁一太监装束的宫人对话。
“你是说,今次全膳,贵妃也只挑了几样,别的都赏赐出去了?”
“正是。”
“今早若素公主进宫,贵妃交待了全膳,结果小郡主突然在家摔伤,公主便提前离开,贵妃待到掌灯方才吃了两口。”
年轻人稍稍停顿,再问:“除了这些,可有什么其他异状?”
那太监也是想了一想才又答道:“昨儿后半夜是我当值,至到鸡鸣,并无察觉异常,晨间皇上派人送冰来时,若素公主已在宫中说话,再到公主府来人报信,这前后,宫里也无其他事情发生,故而也确实没有大人所说的异常进出。”
“那贵妃发病时身边都有谁在?”
“贵妃突然呕血,是正要休憩就寝之时,故而身边只有两个贴身婢女。”
“可是早前我见到的那两个?”
“正是。”
“我记得当时让你们将人捆了关起。”
“是的大人。当时大人审问之后,赵公公便命小的把那两人都捆了,此刻还关在西屋。只是其中有个估计是吓到了,方才我去探看之时,正那哭呢。”
“赵公公人呢?我这半天,怎不见他?”
“方才皇上差人过来,把赵公公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