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此番虽未有前次凶险，那体温却着实高得吓人，孙大夫都亲自陪着盯了半宿。”
“我竟全然不知。”傅宁玉叹了一声。
“小姐您当时都烧糊涂了，哪里能够知晓，一直说着胡话，看得人心惊肉跳。”说着海棠又问一次，“小姐，您当真没碰过那猫？”
“当真。”
傅宁玉也没法拿现代的事去解释自已为何不会轻易去碰不熟悉的猫咪，但她碰没碰那猫她自已还是非常肯定的。
“那却是为何？”海棠嘟囔了一句。
“你方才说，我这次的症状不如前次凶险？”
“可说呢，前次更是让小姐您吓死了。”
“我却是都记不清了，总说吓唬你，倒是说来听听。”
海棠听了脸色却变得古怪，盯着说道:“小姐，您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在怪海棠……”
傅宁玉本想找个由头，多知道点自已的事，一看海棠这反应，想着赌一下，便说：
“我为何要怪你？”
“此番您又是如此病倒，老夫人大发雷霆，都已经找了人牙子，要将我们都发卖出去。”
傅宁玉眼眉一跳，看来这老夫人的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祖母不知内情，只是一时着急。”
“我也是百口莫辩，想着这辈子就见不到小姐了。”
眼看海棠要哭，傅宁玉抬手劝住：“我这不好好的？那日沈妈妈找你时，我已睡了多久？”
“您发病突然，又找不着缘由，孙大夫确也说过不像前次的病因，然一时也找不着合理的解释，便让我不停为您擦拭身子，直到第二日午后，瞧着您也平稳许多，便为您换了衣裳，之后李妈妈便来把园子里的丫鬟都赶至一处，到了晚间，听着外头有人说话，有听清的，说是来挑人的。”
“挑人？挑什么人？”
“被发卖出去的，去向哪是我们能决定的，一时屋里哭成一团，有老妈妈来喝止，又过了一夜，沈妈妈来时，已是又一天了。”
真到亲自听见古时底层人的事，傅宁玉只觉五味杂陈，以前看戏时就是听句台词，身在其中，那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
“只你一人回来？”
海棠摇头道：“前一日夜里便有几个妹妹被带走了……”
“什么？！可还记得都有谁？”
傅宁玉很是震惊，责骂和发卖，根本两个结局。
海棠见自家小姐神情不善，赶紧开解：“当下人的，做得不好，主家如何处置，那都是我们的命。”
傅宁玉可不这么看，当即高声起来：
“谁会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我若知晓自已有这要命的毛病，前次也就不会闹出动静，这次的事与你无关，和园子里其他人更是无关，你不要总往自已身上揽责。”
却见海棠彻底不说话了，只拿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已，不一会儿，竟是红着眼眶，再次朝自已跪下。
傅宁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拉下脸压低嗓子不满道：“你这又是作甚？快点起来说话。”
“小姐，您……”
“让你起来说话，可是真的不听？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这样。再有下次，我便不要你了，你自寻个去处。”
眼见小姐不像玩笑话，海棠赶紧重新站起，眼泪却未能止住：“小姐……小姐您当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傅宁玉赶紧止住这个话头，让她快些把事情继续讲来。
“这两回您都是浑身滚烫，烧得迷迷糊糊，若不记得也不奇怪。但前次多了红痒，起初不显，忙乱中也没人注意，却是让您在自已手臂上抓出些伤来，万幸孙大夫看后说不妨事，他去调些药泥，说以后不会留痕。”
傅宁玉听完，解开了手臂疤痕的来历，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在脸上。
“前次来势汹汹，那日孙大夫又不在城中，若非宫里御医正好过来，又恰好四皇子也有类似的忌讳，御医知晓如何应对，这才将您救回。”
“府医平日住的哪个院子？”
“孙大夫怎会住在我们府上。”
听到这个回答，傅宁玉原以为自已又要露馅，结果海棠却接着说：“咱们府上倒是留了个小院给他，只他是个古怪脾气，从未住过。”
“前日府医替我治伤，我竟不知自已是几时睡着的，这便又睡了两日。”
那天，傅宁玉最后的记忆是府医朝她走来，而后脑子里便出现那段影像，可惜影像里出现的三个人，五官都像被什么遮挡，怎么都看不清。
影像之后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再接下去便是睡了两天后醒来的刚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