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听了问话，却未即答，反倒是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后垂眸不语，似在犹豫什么。
上官清音见状亦是稀奇，也跟着朝傅宁玉那儿投去一眼，见对方同样一脸不解，当即转向海棠便是严厉喝问：“怎不回话？难不成李妈妈并非错打？”
地位在那，这种家庭里的大小姐，平日再是岁月静好，真要端起架势，确实不是一个丫鬟可以抵挡的。
海棠“咚”地一声倒是跪得利索，跟着便开了口：“回大小姐话，先前怕小姐难过，海棠便没说，如今既然您问起，海棠冒死也要讲个几句。”
“说。”
“回大小姐话，此番老爷让我领杂役去到那边收拾，谁曾想——”说着海棠再次停顿，再看大小姐那明显已经冷下来的脸色，一咬牙继续道，“谁曾想夫人另有主意。”
座上二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起来回话。”上官清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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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地方，海棠早已请示过小姐，小姐也交待了，说仔细洒扫，但凡能用的收拾干净便好，也无需再添置其它。
想着既有小厮，粗活用具自不用我备，今儿卯时我便准备停当，谁知刚出了院子便被夫人身边的丫鬟玉兰挡了下来，跟我说夫人指了老贺他们几个跟我过去。
我便问了，是否东边庄子那个老贺？说是。我又说了，前儿才刚听说那人摔了腿跟爷告了假，怎会好这么利索。玉兰却说，好没好的也轮不到咱们打听，左右夫人派的是他，让我老实等着便是。
前儿我去南边替小姐采买，见着顺路，便让马车带着先去看过，地方倒是不错，只多年没有住人，如今和荒了差不多，我站在门前便能见着前院的荒草，可想里边情形，即便有小厮帮忙，那也不像一两天便能收拾好的样子。
今早我还多问了玉兰一句，我说姐姐是否讲的玩笑话，她说跟我一个陪侍丫鬟有何玩笑可言，说着便甩手自去。我这左等右等，哪有老贺影子，想起先前听说咱家马夫里有跟他交好的，便去打听，说老贺这回伤得不轻，是骨头断了，请了先生押了板子，没个十天半月都别想下地。
老爷说有小厮，却未当场指派，夫人说的却来不了，如此来回耽搁，今日我便去不成了。
我家小姐是何秉性，大小姐您该是最清楚了。小姐这身子骨，求的不就是个平安无事，哪还会去弄那费神的事？几时与人争？哪次不是往外让？哪回不是小姐反过来劝我宽心？
您方才也说了，海棠我是个有福气的，能遇着个帮下人说话的主子。海棠伺候小姐这么些年，自然也是看得真真的。
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下人，欺负便欺负了，可今日纵然将我打死，也要替小姐鸣个不平。老夫人最是心疼我家小姐，这但凡她想，哪还会有这么些个糟心事？即知小姐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还这么明里暗里挑刺儿使绊子，当真把我家小姐当软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