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就不用多说了,我俩马不停蹄的奔走于各大超市买年货。
因为我跟江恒老家就在一个村子里面离得不远,所以除了给我父母带年货当然还有江恒的师父师母。
当然了,哥俩也不差这么点钱,麻烦的是十几个礼盒,大包小包的实在不好拿,只能先托运。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我坐在高铁上捏着发酸的肩膀叫苦不迭。
说起来这事还真是操蛋,本来好好的,哎,各位猜怎么着?
哥们秉持着“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想法上高铁,不知道哪个人忒没素质,直接把我挤到一边。
肩膀好巧不巧撞在车门上,那人体格子壮又因为速度快,给我撞的现在还疼呢。
我骂骂咧咧道:“我去,大过年的是急着投胎还是怎么着?早一步上车这高铁就能开啊。”
江恒坐在我旁边给我捏捏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哎哎哎,行。”
我看他一副听话乖宝宝的样子,不用说,铁定是师父师母打过来的电话。
对了,说起这个事,哥们可是犯愁了。
上次跟师父师母见面,是以江恒朋友的身份,俩人百般暗示,当时没听懂,现在可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两位早就知道自已徒弟的心思,现在以恋人的身份过去。
说实话,还真有点小尴尬。
“回去啊,今年必须回去。带着呢,这事等回去再说。”
飞速挂断电话,江恒斜靠在我身上,随意翻看手机。
“你之前背着我去处理了?”
我就知道瞒不住,丫跟二郎神似的什么事他不知道?
“对啊,都是些好处理的。”
斑斑树影从江恒眼角略过,我抬手帮他遮住:“刚才电话里说什么?”
他手里一刻不停,抬头瞥了我一眼:“师父师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把你给带回去。”
他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
“我说你跟哪个小三小四小五聊天呢,忙成这样?”
江恒停下了,握住我的手自然盖在自已眼睛上,手心下是他放松的眉心。
“你处理的事情出了点问题,人家找上门来了。”
我听见这句话就顿感不妙,手不受控制的往下压了下,江恒柔软的睫毛撩过皮肤。
“哪个有问题?”
我从他手里抽出手机,看他跟顾主的聊天记录。
这一看不要紧,我所知道的脏话词汇又丰富了,对面的口才是真不错。这么说吧,我就没见过这种把人祖宗十八代众多生殖器官还有动物这么恰当的融合在一起的语言。
看的我都得感叹一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问题就江恒这大爷脾气竟然能一句话不说乖乖听训,这才是最诡异的。
“你今儿个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这么好脾气?”
他能看得过去哥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作势就要发几个六十秒的语音问候一下对面,江恒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现在人家家里鸡犬不宁,大过年连家都回不去,整晚睡不着,还住进医院了。”
“呵呵,这样啊……那确实应该。”
我干笑两声,心虚的把手机放下。
“没事,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回去,只能是在老家待的时间短点儿,早点回来解决。”
“行行行,我为您江大师马首是瞻。”
“说说吧,干什么了。”
江恒从口袋掏出颗糖,我把手机还回去,想了想说:
“就这家人唯一的女儿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据说是被闯红灯的大货车碾过去,那尸体都给碾的看不出人样了。夫妻二人想着不能让闺女做没家鬼,就把骨灰盒摆在客厅。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女儿回来了?”
“更离谱,她女儿也不要钱也不说我死的好惨之类的,偏偏说自已在下面太孤单了,还让找两个帅哥下去陪。”
车厢里一片寂静,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人回头看我,我压低声音继续说:
“女主人坦言告诉我,自家女儿生前就是花痴,脑子还有点不怎么正常。家里的男主人脾气差,两句话工夫俩人就要吵起来,我想着又不是什么大事。干脆烧了两个纸人过去。”
江恒直起身喝了口水,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又舒展开来。
我心里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挺缺心眼儿的。”
嘿,瞎说啥大实话……不是,哥们哪里缺心眼了?
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就跟家里的老人托梦让烧纸钱一个性质。
就是这个是人家直接上门来要,要求不一样而已。
“你说我缺心眼?”
虽然哥们说的挺硬气,但心里实在虚的不行。
“唉,没啥大事,事已至此,只能让他们再忍两天了。”
江恒没敢接话,伸手捏我的脸:
“阿丞,不反对自已去,但得提前知会一声,免得我担心。”
“跟你说了,你能让我一个人去?”
“不能。”
“…………”
这我还能说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
“我多大的人了?”
他晃了晃手机,消息发来的震动足以让两个人都看见,我尴尬的揉了下鼻子。
“这……这是个,意外。”
“行,意外。”
江恒在手机上随便滑动两下,估计是把手机开了静音。
“你运气够好的,她要是看上你了把你带走怎么办?”
这什么破问题?
“不是?你这问题也太离谱了点吧?”
“万一呢?”
我说不出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
我没有江恒的天赋,没有苏乐那有背景的爹,我充其量就是个被强加上阴阳眼的普通人。
从天赋上,我跟江恒、苏乐没法比。
修炼时间跟专业知识,实战演练就更别提了,压根不是同一等级的。
这样看起来,我确实是对自已太过于自信了。
“我这不是,怕你又出意外,想让自已能帮上忙吗?”
我欲言又止的说,其实我想说,短时间内,我经历了十八岁的江恒被戳的满身血窟窿死在我面前,江恒又在我面前被抓走,满身是血的回到我身边。
我难不成要一脸无所谓吗?
我知道再给我几年我也没办法跟江恒一个水平,那就让我在一边看着吗?
我做不到。
“其实你不用……”
“不用怎样?我问你,你下次再被抓走了怎么办?还让我眼巴巴的看吗?这次是一身伤,下次是什么?剥皮抽筋?你真他妈以为自已是钢铁侠啊!”
我一点也不想回忆江恒失踪那两天的情景,也不想回忆那种孤独感跟恐慌交织的感觉。
我就算不能帮上忙,也不想心安理得跟个废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