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勾她的舌。
那种强悍的入侵性,刺激着清筠的感官。
粗重的喘息和唇齿间的厮磨,终于引来清筠的反抗。
她身体发软,用胳膊搪住陈汀的胸,扭过头,“你是我哥......”
陈汀盯着她的眼睛,洞深的眸底带着意兴阑珊。
“我是哪个哥?我可不是韩霂,捡个妹妹回家养着......”
那个“玩”字硬生生吞回去。
清筠憋得呼吸窘迫,“你、你、你也没说追我,怎么就亲我呢!”
她想不明白,就算她知道陈汀对她有点意思,那也不能随便对她......她从来没暗示过他,可以省略步骤啊。
然后他问出一个彻底惹恼清筠的问题:“有你哥在,谁追你,你会同意?”
清筠利落起手甩他一巴掌。
“啪”得清脆一声,陈汀没躲,挨得结结实实。
清筠觉得反应有点过激,后悔说:“陈汀,你跟我好好说话。”
陈汀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侧,兴味索然地打开车门,率先下车,俯身要抱她,却被清筠别扭着躲开。
陈汀索性关上车门,在外面点支烟,背靠在车身上,深深地吸。
夜色里,一线青烟在猩红火光前升起,清筠睨着他落拓的背影,分明觉得受委屈的是她,到最后有种欺负陈汀的罪恶感。
陈汀站在冷风中吹了整整10分钟,周身都是寒气,开车门把人抱进屋。
一路默然,直到清筠委屈地勾住他的脖子,他才平缓道:“哥哥追你好不好?”
清筠不知道如何回答,像小时候玩乐高,一个零件错了,要把整个模型拆开,懊恼又无能为力。
韩霂在她的心里逐渐淡去,可是她又拼命在记起那种感觉,唯恐对不起十年执着的自已。
她把自已藏在陈汀的下颌,不让他看见自已的眼睛。
“再等等。”
陈汀问:“等什么?再等我也32了。”
他把清筠放在床上,帮她脱鞋。
“你年纪大怪我哦!”
清筠的眼底满是狡黠,手脚并用在枕头上拱出最舒服的位置。
陈汀望着她,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啄在唇上,狠狠地亲一下。
在她反抗前放开她。
“想清楚说,等什么。”
清筠吸了吸鼻子,狐狸般浑然天成的惹人怜:“就快了,我把心腾空,好好的谈恋爱。”
房间里茶色的光晕。
小姑娘病恹恹的脸,有一半藏在他的影子里,另一半揉在光影里。
陈汀笑了,他这人锋锐的目光,慑人心魄,笑里藏刀,集团里无人不惧。
偏偏那光融化他的棱角,沾染柔情:“好,我算领过号,严禁外人插队。”
清筠抬手遮住半张脸,露出一点灵气的泪痣,眯眼笑:“那你不要追着我要账啦。”
“财迷。”
他替清筠掖好被子,起身回房,有种天光大亮的错觉。
新年伊始,元旦假期。
乔子笙的调令再无更改,他谢绝一切欢送仪式,和宋茜约好的去北海道看雪也临时变卦。
夏珺约他见一面,两个人在高档餐厅,隔着两米多的餐桌,各揣心思。
夏珺象征性地安慰他:“离开陈总的视线,发展的机会更多,你不是一直想做出成绩。”
乔子笙一把西餐刀直插在牛排上,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不理解,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工作上没有任何差错,怎么就把我发配了?”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心事重重,夏珺旁敲侧引,想法不要太多,听从上级安排就是。
夏珺能从地方企业一路爬到今天,看人的眼光和手段都不简单。
出于善意,乔子笙临行前提醒,不要招惹唐家的千金,只唐老爷子都不是你我普通家庭能攀交的,何况还沾着韩家。
夏珺淡淡扫他一眼,乔子笙以为她这些年纠缠着陈汀,只是因为权势?
也不知为什么,大多数面对这类误解的时候,她都格外平静,从不辩解。
在无数万人追捧的耀眼时刻,她期待的从不是银行账目上的数字。
反倒是几年前,她作为女性,在职场酒桌上被人性骚扰,有人冷着脸把合作方的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她这辈子也忘不掉......
清筠受伤期间,只要陈汀在家,大部分力所能及的事都是他做的。
这让清筠和保姆都很惶恐。
清筠看着陈汀熟能生巧,逐渐像模像样帮她按摩腿部肌肉,这场景简直匪夷所思。
保姆担心男主人这样下去,自已饭碗不保,扫地出门指日可待。
这些豪门里的保姆之间有个群,私下里最喜好蛐蛐各家的男主人。
照顾清筠的阿姨由衷感慨,富人圈里的太太不好做,可是我家太太祖上积过大德,先生是真的疼清筠。
两周后,陈汀请的外国专家,主张复健和卧床休养同频。
司机每天按着约定的时间,接清筠到私人医院做基础theraph。
说是简单的康复运动,其实和瑜伽房不相上下。
德国教授扶着清筠的腰,站在那喊口号:呼气吸气,坚持一下。
直疼得清筠龇牙咧嘴。
这时候康复中心的大门被无情大力推开。
那位忙得很难和太阳同时出现的男人,把人从复健器材上抱下来。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治疗。”
陈汀冷锐的目光扫向德国专家:“我们老祖宗5000年传承,骨折可以躺卧,你一个现存历史没有1100年的日耳曼蛮夷,在这指挥我们专业性。”
专家操着流畅的伦敦音,高声反驳他有辱斯文。
清筠额头上沁着汗,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所有学术都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什么道理,你不疼吗?”陈汀用掌心替她擦净额头的汗,她就笑着躲。
听他毫不客气地回怼:“谈斯文?清末颠覆的时候,你们没少做贡献吧。”
“陈汀,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清筠无辜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带着护具,勉强可以走走。
陈汀微微一哂:“奚樾这个崇洋媚外的,不知道哪找的洋大夫,明天咱们就换。”
奚樾当然不知道,自已的大学校友被陈总劈头盖脸训斥一顿,这家伙红色精神贯彻到底,有种血脉深处的爱国情怀。
平日里还看不出来,看见清筠遭罪,仿佛面对阶级敌人。
清筠由他搀着,蹒跚着往停车的方向走。
“我抱你吧。”陈汀可能看她好像树懒穿街般缓慢。
清筠打掉他的手:“我终于可以自已走,你闪开。”
陈汀眼尾一挑,被人嫌弃也不气恼,笑着跟在旁边亦步亦趋地陪着她。
“你还真别说,小老太太的步伐还挺稳。”
清筠咬着牙拧他的胳膊,“你说谁是老太太,我曾经也是追过小偷的人。”
陈汀笑得眼睛眯着,说:“对对对,谁有你虎,追人家三条街,直接追进派出所,小偷躺在大厅直接告饶跑不动。”
清筠安静下来,他们都开始回忆。
14岁的小姑娘,运动细胞极佳,那年代还没有电子支付,人们出门都挎个包,陈汀刚上手企业,有一天被打电话通知到派出所接人。
陈汀就知道,好事清筠绝不会给他打电话。
他以为小姑娘是在学校和人打架,不敢和韩霂说,又让他这个背锅的去扛雷,结果刚进派出所大院,就看见清筠在队长办公室吃冰淇淋。
大队长亲切友好地讲解清筠的光荣事迹,就说这姑娘不当警察白瞎天赋。
清筠犹记得他说的话,我认为她的天赋是碰瓷,不然考虑一下把她送去膏药国,没准她能讹回来37万平方的土地。
两个人回溯过往,春风般地笑。
清筠一脸嫌弃,“我什么时候碰瓷过你?”
“你还少吗,哪次见面不哭。”
“那不是因为你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你能记住我吗?”陈汀淡淡地说。
“......你是故意的?”清筠脸上逐渐呈现靡艳的霞光红,表情一点点僵住。
陈汀说:“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