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筠讪讪地抬头，难道是措辞不够优美，应该用温香暖玉，常伴床榻？
美女似乎理解得更别致，媚眼一抛：“帅哥不要腼腆嘛。”
陈汀看向清筠的眼神显得凉薄又倨傲，语气淡淡的：“行啊，门口见。”
清筠敛眸喝茶，看看，就说自已在场影响他发挥。
陈汀冷瞥她一眼，“吃完付账。”然后抬腿走人，车钥匙和外套被暴躁的卷走。
清筠清炯炯的眼睛睁大一圈，这么着急吗，说走就走，目送陈汀如风般卷出门去，她心里冒出莫名其妙的念头——他不会是和我生气吧。
隔壁间的两个美女无心下咽，随后追出饭店，还特意向清筠的位置瞄几眼，吧台结账的位置也不知和老板嘀咕些什么。
“......”看也没用，祝你们有个美妙夜晚。
清筠仔细擦干净嘴唇，乖乖去结账，临走前却意外发现陈汀的银质烟盒掉在榻榻米。
她捡起来摆弄两下，鸢尾花的雕花纹路，最下面刻着两个字母YY。
看来是真的着急，清筠再次确定心中想法。
“老板，多少钱？”
老板揶揄道：“小姑娘，你没听出陈先生在逗你吗？他付过了。”
他那样风驰电掣出去，还付账了？
清筠走出店面，陈汀的车和那辆宾利都不见了。
现在打电话叫他回来取烟盒，实在有失人道。
算了，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应该不缺这几根烟。
清筠戴好口罩，跛着脚到路边打车，却接到韩霂的电话。
刚一接通，韩霂有些担心：“你摔到哪了？”
清筠心里暖暖的：“我都多大人，摔跤你还担心，我都告诉汤乾哥不要和你说。”
“是苏珏和我讲的。”他的声音很温和。
清筠攥着掌心里的银质烟盒，沁凉透骨，她扯起半边嘴角：“也对吼，苏珏是我未来嫂嫂。”
韩霂在电话里沉默片刻，声线依然轻柔：“君君，你永远是我妹妹。”
“我知道啊，”她在口罩下咧嘴笑，对着浑浊的城市低声应答。
“现在在哪。”
清筠有点哽住，对苏珏说的坦荡，真到面对韩霂却是绵绵泛上来无奈。
“没吃饱，又出来吃烤肉。”
韩霂问：“一个人吃烤肉？”
清筠望着烤肉店旁的银行，攀满爬山虎，红黄相间的枯叶在氤氲开的余晖中，像燃起一团火。
“我在美国经常一个人吃饭，不足为怪。”
韩霂轻声叹息，“位置给我，我让人接你。”
“好的，马上发给你。”
韩霂说：“哥很快回春明市，以后不让你一个人吃饭。”
清筠垂着头，口腔里回甘是苦咸，她不再有希冀，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的。”
春明市的秋天很短，转眼天就凉了。
那之后大半个月，国检报名结束，陈汀没再联系过她，直到宝盛矿业变更法人那几天。
宋茜每晚都在电话里感慨，英雄迟暮。
清筠总不客气地嘲讽：“你不是说这是宝盛最好的结局。”
“结局虽好，不影响我感时伤怀。”宋茜总能给她醉生梦死的生活找到借口。
十一月中旬，连着下冷雨，十分凄清。
清筠却遭罪——老房子常年没人住，地热漏水，空调缺氟。
窗外夜雨冷潇潇，北方的老房子像个冰窖，除了不漏风，冻得骨头疼。
清筠觉得不是办法，打电话给宋茜，大晚上宋茜又开始过上荒淫无度的生活，她捂着话筒，推开包厢门，嚷着：“你还在家住什么，真冻成白雪公主，来找我，晚上带你回我家住。”
后来想想，清筠一定是把脑子冻住，才会赶着送人头。
她在和平里的家中，夹着手机搓着手，鼻尖都是红的。
毫不迟疑打着车去了酒吧一条街。
清筠到“dense fog”，站在走廊打电话，宋茜却是迟迟不接，就在她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乔子笙出现了。
他和一帮人正被领去包厢，看见清筠顿住脚步，问身旁人：“那是不是上回集团开会，坐老板旁边那女的。”
旁边那人拿不准，说看着像。
等走近，乔子笙有点亢奋，笑得深沉：“美女，又碰见你，一个人来玩？”
清筠笑着应：“还有朋友。”宋茜推开一间包厢门走出来，“君君在这！”
乔子笙眼珠一转，笑看着她：“你们人很多吗？一起呗。”
清筠正准备拒绝，宋茜跨上她的胳膊，紧身小背心，香肩白皙，笑意盈盈地，“好啊，我们就三个女生。”
“那正好，一起玩，”乔子笙一边喊服务员，揽住宋茜的肩，“把她们包厢合并到一起，”然后暧昧地低声问：“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清筠无语，她明明透过门缝还看见几个男模，宋茜的表妹阮漓被服务员请出包厢，就看见她姐变换口味，从清纯嫩模，直接跳跃到雅痞邪性大叔。
宋茜也不示弱，你来我往和乔子笙打得火热。
阮漓攥着清筠的手，问东问西：“姐姐，这帮人是谁啊？”
清筠盖住姑娘纤细的手背，安抚道：“是你姐的财神爷。”
“dense fog”和“醍醐”的风格迥异，那边是简约的装潢，又不失奢华，这边是太空式装潢，地面泛着粼粼光影，踩上去如同在过玻璃栈道。
包厢里已经到几个人，一对男女在角落里拥吻。
也不知谁怪声怪调的：“乔总，哪带来仨。”
乔子笙一指，眉毛立着：“闭上狗嘴。”然后客气把清筠三个让到单独沙发。
这时，夏珺进来了。
门敞开一条缝，吸引住半个包厢的目光，连亲嘴的都喘口气。
清筠觉得她穿着高跟鞋，摇曳生姿，至少有一米七八，宝石蓝的丝绒衬衫敞开领口，肌肤雪白，包臀皮裙，波浪长发走路带风。
乔子笙接过她的贝壳手包，社交性笑：“夏大美女，怎么有时间蹭我的局？”
夏珺环伺四周，挑唇看向他，互相间打哑谜：“陈总呢，他让我先过来。”
乔子笙看破不说破，嬉笑：“老板的事，我也不好过问，要不你坐着等会。”
夏珺也是一笑，直接走到台面，弯腰倒杯黑桃A，连着喝两杯，干脆道：“好呀，等着瞧。”
旁边一个乔子笙的朋友，起哄：“夏珺，等什么大老板，跟我们喝呗。”
钻石般明亮的LED灯划过夏珺魅人的面容，连宋茜都低声骂：“真他妈好看。”
清筠总以为身材如此的人，长相上肯定稍微逊色，可是当光影打在她脸上，该如何形容这张脸，星辰晦暗，繁花失色。
清筠不禁赞叹，这才是配得上陈汀的美人。
看得她心里一阵抓痒，似雾非雾下起毛毛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