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博安被关在审讯室里,手脚都被戴上了特殊的通电枷锁,牢牢的固定在座椅上。
鉴于龚博安身上金属义体的物理强度,普通的铁质枷锁根本无法有效的束缚他,必须借助电流的力量才能阻止他恣意妄为。
庄小蝶坐在龚博安对面,开启了记录用的摄像机,第二次对龚博安进行审讯。
龚博安率先说道:“庄队长,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龚博安语气平和,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内,面带微笑的看向庄小蝶。
庄小蝶严肃的问龚博安:“我再问一遍,你是什么人,机电学社是什么组织,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龚博安平静的回答:“我一直都在讲实话,我是一名自由职业的机修师,机电学社是一群技术爱好者组成的民间社团,我们没有目的,如果非要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人类社会变得更好吧。”
庄小蝶没有指望龚博安直接坦露自已的秘密,在问话的同时,发动异能探查着龚博安的思维,试图找出话题在脑海中溅起的涟漪。
和预料的一样,没有任何收获,沙丽的比喻很恰当,这些义体改造者的脑子干净的不像话,就像刚出生的孩子。
龚博安的精神世界很干净,一切记忆都井然有序,在听到相关话题时,闪回的画面清晰又明确,没有任何低关联度的内容,更没有任何不相关的随机内容出现。
庄小蝶曾对龚博安使用过“入梦”,引导他进入睡眠状态,并且潜入他的意识,和他一起观看记忆深处的东西。
入梦过程没遇到什么阻碍,只是看到的画面无法构成任何证据,不是普通的日常生活,就是和他口述的内容一致,甚至还看到了他们和六脚羊战斗的过程,意外得到了太溪和张志明的情报。
对于圣教和牧场出现的异常生物,相关调查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邵永福那边的审讯很顺利,牧场的监控也都调了出来,虽然受损不小,但没有什么悬而不决的问题。
庄小蝶十分担忧沙丽提到的“精神重塑”,类似的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这次若不是沙丽凑巧发现了蛛丝马迹,异常管理局仍然不会察觉到潜藏的危险。
粗略的问话无法得到任何结果,庄小蝶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让龚博安开口,至少让他的思维发生变化,揭露一些隐藏的部分。
庄小蝶再次问道:“在第一牧场时,你的同伴曾经有过一段双眼无神,拒绝交流的时间,这是不是你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龚博安自然的否定道:“当然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你说的事,这都是卓凌和徐天远为了掩盖自已挑衅的事实,而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庄小蝶在龚博安脑海中一顿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在说话时十分笃定,丝毫不怀疑自已话语的正确性,也没有任何预谋或掩盖的部分,对龚博安来说,这就是真正的记忆。
在其他机电学社的成员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他们都否认曾经有过失去意识的时间,都坚称是徐天远偷偷发动异能,对他们进行了挑衅。
当时发生在第一牧场大楼外面,现场没有监控,相关人员除了卓凌和徐天远,都是机电学社的成员。
虽然庄小蝶很想相信徐天远,认为机电学社的众人提前串供,但他们没有串供的时间,而且情报队的审查是可以直接检查记忆的,说谎者一定会露出马脚。
二十多人描述的相同场景,几乎已经可以认定为事实,要不是有沙丽提醒的“精神重塑”,这件事就会以徐天远挑衅加撒谎定论了。
原本徐天远和机电学社的冲突算不上什么大事,没有人在冲突中受伤,最多算是影响治安的寻衅滋事,可能连拘留都未必够的上。
但是卓凌和徐天远汇报过机电学社成员的神态变化,前后巨大的反差让庄小蝶警觉,再加上沙丽的提醒和龚博安的表现,让庄小蝶确定,机电学社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虽然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但龚博安等人的态度十分坚决,言行也没有任何漏洞,让庄小蝶一时无从查起。
龚博安看着陷入沉思的庄小蝶,故意晃了晃手上的枷锁,弄出些动静,将庄小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龚博安对庄小蝶说:“庄队长,我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才配合你们调查的,如果已经确认我们没有问题了,是不是该放我们离开了呢?这样的对待方式恐怕早就超出了一般的问话待遇,拖延很久的话,难免有非法拘禁,滥用职权的嫌疑啊。”
庄小蝶厉色回应道:“谁说你们没问题了,你们的问题很大!你还没有交代现场发生精神变化的原因,还有造成这种影响的方法,以及你们做这些事的目的!”
龚博安平静的说:“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根本没有那些事,是你们的徐天远先挑衅动手,之后我们正当防卫而已。啊,我知道了,你们想包庇同事,对我们屈打成招?”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对我们的拘禁不能超过24小时,不过你们要是故意枉法,我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只是一些热心市民,没法和堂堂异常管理局相抗衡。”
龚博安的语气平静,内容却很尖锐,的确如他所说,除非有证据证明他们参与了异常事件,否则常规的询问和拘留不能超过24小时。
可问题恰恰在于没有证据,无论是徐天远的报告,还是沙丽的提醒,都是个人感受,而且都是异常管理局的相关人员,没有客观证据和实物证据,不足以说明机电学社存在异常现象。
咚,咚咚。
就在庄小蝶苦恼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审讯室的房门。
庄小蝶起身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人,一个是第8队的队长韦军,另一个是刚刚担任技术队代理队长的乙一。
韦军开门见山的说:“乙一队长想旁听一下机电学社的审讯,正好我也有些兴趣,没有打扰到庄队长的工作吧?”
庄小蝶正想寒暄几句,忽然感应到龚博安一直古井不波的精神状态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