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屁颠屁颠抱着药箱放在茶几上,嗔笑着说:“你给我涂药呗。”
姜廷给我搞无语了,骂道:“惯着你了是吧,想清楚了再说。”
我装可怜,弱弱道:“人家从小就是个孤儿,没爹没妈的好可怜。”
他似乎看不得我这样,不轻不重拍了我一记脑袋:“你真的好烦,装什么装!”
姜廷果真是个魔鬼,我都不知道当年我那公主老祖宗是怎么跟他过的,估计天天躲被窝里哭吧。
窝囊废不知何时悄悄坐到我身边,吐着大舌头歪头看我。
窝囊废是只萨摩耶浑身雪白怪好看的,就是老喜欢吐舌头,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它要是精明点我都想送它去上学。
我捋了捋窝囊废的毛,问它:“你说姐姐漂不漂亮啊?”
它仰着脖子冲我叫了三声,我就笑,扭头对姜廷道:“它叫三声是夸我很漂亮。”
姜廷摇摇头,“你想多了,我觉得它说的是不漂亮。”
“什么?连狗也欺负我,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说着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突然就好想哭,可能是大学那会留下的自卑,今天又差点被毁容,越发在乎别人对自已容貌的评价,咱就说女孩子家哪有不爱美的。
我好多年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了,这一哭姜廷也慌了,不声不响地把狗推走。
姜廷拍着我肩膀,忙道:“你说好看就好看,你说的都是对的,是我们眼瞎。”
我哭着伸手指了指窝囊废,恶狠狠道:“明天把这傻狗炖了我要吃狗肉。”
“行行行,红烧都行。”
窝囊废似乎感受到了气氛不大对劲,屁股一扭,头都不回的躲自已狗窝里去,然后拿大腚冲着我们。
“还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要跟你绝交。”我埋头暴哭,还不忘把大鼻涕蹭他裤腿上。
姜廷嫌弃的拿抽纸擦了擦,呼噜呼噜我头发,一直等着我自已渐渐平静下来。
我爆哭这招对他很管用,没有两个小时我都不带停的。
姜廷揩了揩我面上的泪水,讨好道:“别哭了,吵的我头疼,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吃了就不许哭。”
“真的吗?”我抬头盯着他,一边爬起来一边吩咐道:“给我削那个最大最红的。”
姜廷笑笑跟着一块站起来,却是身子不稳地晃了晃,伸手撑住了沙发。
“姜廷......”我连忙扶了他一把。
“没事没事,腿麻,腿麻而已。”
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根本不是腿麻的事,吸着鼻子,问:“晕车还没好吗,我说我开不行,还非得要我来。”
“知道自已不行,不得多练练。”
“大哥,逃命的关键时候你让我练车,你是咋想的,正常人干不出来这事吧,总之咱俩能活着回来,纯属命硬,你没瞧见周赛都吓哭了。”
我松开他往沙发上一坐,指着他一顿批评教育,这下给我能的,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行了啊,别拿手指我。”他摁住我手,语气不善。
他一旦语气严肃的跟我说话我就膝盖发软,没办法,我本来就很没有骨气。
我咧嘴傻笑,连忙找补道:“不是,我就关心你,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姜廷不客气地说:“以后少关心。”
我:“......”
清晨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屋里没开空调我是被热醒的,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卑微打工人不配睡懒觉的。
卫生间里水声很大,我踩着拖鞋在客厅喊,“姜廷你水关小一点,太费钱了。”
不是我抠门,实在是穷啊,能省则省。
里头水停了停,姜廷低低道:“要你管。”
我听他声音哑哑的跟平时不大一样,几步跑过去,一不小心踩到窝囊废尾巴上了,狗疼的嗷了一嗓子在原地一直打转。
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窝囊废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估计想报警,张嘴嚎了几句,总之骂的挺难听的。
骂就骂吧,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
我几步冲到卫生间门口,看姜廷正伏在洗手台上,偏头看我,无语道:“大清早就想杀狗......”
他话未说完,脸色一变,转过身又吐了起来。
“你......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谁家晕车的后遗症这么强烈,我当机立断姜廷肯定是生病了。
不应该呀,平时连喷嚏都不打一个的人怎么突然就生病了,还这么严重。
姜廷身子又是一倾,吐的更加凶了,压根停不下来。
我不等他回话走过去一看,姜廷的脸很红,额头上都是细密汗珠,八月的天气本来就热,我都怕他吐中暑了。
“要不要紧啊?是不是空调吹着凉了?”我用手给他扇风,发现不对劲,于是又探他额头温度,一碰他,我惊的赶紧收回手,姜廷额头滚烫的吓人,这哪是生病啊这简直是要自燃了。
“你怎么回事?”我见他这样心里挺慌的,“大哥,你别吓我哈。”
姜廷的背脊簌簌发着颤,他朝我摆摆手,却是体力不支的往我身上倒,我赶紧搀住他,心里慌得不行,“姜廷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姜廷眼窝底下泛着病态的潮红,发根都汗湿了,他想要推开我自已站直,“我......我吃坏肚子了。”
难道是昨晚的外卖不干净,可我吃的明明比他多,一点事没有,唉,我这粗糙的人生注定得不了这么精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