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的话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对方太强悍我这种菜鸟压根打不过,可是姜廷现在这副样子我怎么能拖他下水,他皱一下眉我都会心疼的好吧。
我托着下巴焦虑的抖腿。
“这边我再帮你打探打探,刚说的话你回去思考一下,说真的我也想赶紧离开这里,等这事一了结,咱俩就两清了哈。”邵衍宏走近几步,拍了拍我肩膀,由衷道:“还是挺感谢你的,希望你接下来要做的一切顺利。”
从鸿蒙世界回来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找我爸事不宜迟,可这事又不能被姜廷知道,我焦虑的坐沙发上疯狂咬指甲。
姜廷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喝水,我帮他掖了掖被子,“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好多了。”他揉了揉眉心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我一只手摸到他肚子,轻轻揉了揉,问:“他呢,乖不乖啊?”
姜廷摁住我手,往下压了压,说:“刚醒。”
小家伙一醒就非常好动,我立刻就感到掌心一阵清晰的波动,“他动的挺欢呀。”
“像你,跟多动症患者似的。”姜廷似乎难受,皱眉轻轻吁了口气。
我用焕发出智慧光芒的眼神瞅他,姜廷也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被他盯的不好意思,掩饰尴尬张嘴哈哈傻笑。
“你瞅你张个大嘴,就跟那皮鞋开胶了似的,傻笑什么。”姜廷揉了揉我发顶,几分无奈道:“像你这样的傻子过几个月家里还要多一个,想想就烦。”
我几分冤枉道:“你傻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像我,像他亲妈可能性大一些吧,毕竟我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
姜廷目光沉沉仍旧盯着我,我都能感觉头顶火辣辣的,熟悉的脑瓜崩,懵逼不伤脑我可太熟悉了。
我缩着脖子等了一会,姜廷没有敲我头。
他点了点我手背,认真地问:“江楠,你真的不介意吗?可你刚才的话分明是在划清界限。”
一瞬间姜廷的面色就苍白起来,他拧着眉,额上蒙着薄汗,眼角微红,我看着鼻头一酸凑过去亲了亲他眼角。
“不是,我真没介意。”我连忙解释,“像我这样差劲,他怎么能像我呢,这不是连累孩子吗,哪个好人家的父母不是希望孩子聪明伶俐的。”
姜廷冷笑一声,推开我,固执道:“我说像就像,不信等生下来咱们走着瞧。”
这话听着怪娇嗔的,我被他逗笑,“不至于,不至于,像我有什么好的,最好是像你,长的好看脑子还好使,这样岂不是更好。”
姜廷没说话,估计是觉得我说的在理,他手不动声色地撑到腰后用力的掐了掐,低眸轻轻吐气。
“腰疼?”不等他回话,我几下搓热了手,伸到他腰后,殷勤地给他按揉。
姜廷依旧垂眸,没有看我,可我看到他眼尾拖着淡淡的红,我不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或是在委屈什么。
他总是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摸不到头脑,这样的感觉很让人抓狂,真的,姜廷他以前从不这样的。
我们这样沉默了许久,我摸摸鼻子,轻声道:“周赛给我介绍个活,要出差几天,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其实我是打算利用这几天去紫禁阙打探一下我爸的下落,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一来他身体不便,二来他恐怕也不愿意让我去,我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死半路也不能连累他。
姜廷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漆黑的眼里情绪淡不可察,显得疏离清冷,半晌,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般不轻不重握着我的手,说:“注意安全。”
我却觉得他的眼神被哀伤裹挟着,里头有我看不懂的情绪,莫名让人心疼。
我恍惚意识到我跟他之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像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这场暴风雨对我跟姜廷的关系极其重要,搞不好我要永远失去他。
临行前姜廷为我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他自已却不怎么动筷子,就只是看着我吃,我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又似乎失去了说下去的兴趣。
我忽然有些惆怅,从前姜廷在我眼里,那样桀骜不拘,霸气狂拽,自如来去,而现在的他是那样沉重隐忍,虚弱柔软。
是什么有分量的东西将他从云端拽落下来的,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这个孩子?
我想叫他多依赖我一些,可我拿什么让他依赖,我惴惴不安的想着,到头来我还是选择自私的隐瞒。
姜廷我就骗你这一次,就真的是这一次。
我出门时,姜廷坐在沙发上,没打算要送我,他遥遥指了指赤龙,说:“带上它,万一用得着。”
我在门边站了一会,以前我外出拍戏他从没有让我带赤龙一起,搞得我很心虚,感觉他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我握着赤龙的手心都是湿汗,回头看他,姜廷眼角微弯对着我笑,可那笑意虚浮表面不达眼底,徒增了一抹惨淡。
紫禁阙并不难找,满月高悬给这座宫阙撒上一层朦胧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正红朱漆大门敞开着,连个把守的都没有。
入门便是两个红色巨柱,雕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殿内红烛摇曳,古琴涔涔,钟鼓声鸣。
我战战兢兢走进去,没有人出来阻拦,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这让我很不安,我一手握住赤龙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突然殿内大亮,一人凭空闪现在我跟前,吓得我一哆嗦想要立马抱头逃跑。
我堪堪保持面上冷静,眯着眼打量他,这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长得不赖,一身素白纱袍,宽袖袍尾微微浮动,乌发散了满肩,清冷如月,妙姿芳容,好看的紧。
我一向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盯着这张俊逸出尘的面孔咕咚咽了好大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