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猫利爪直冲司灵鼠脖而去,食人鼠便知道这猫已经起了杀心,打算一爪结果司灵的性命。
躲在石头后的食人鼠不由得眉头皱起,体内蓄积起妖气,准备随时爆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王迟迟不出手,但它知道,大王这么做,一定有自已的理由。
它相信大王,但还不到它插手的时候。
大王曾傲气云天,大杀四方,面对这样的一只猫,根本就不是问题。
它不能插手,因为这是属于大王的战斗!
它目光坚定,等着大王的绝地反击!
然后......
猫爪子摁倒了司灵。
司灵被压住脖子,气息不畅,直翻白眼。
食人鼠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食人鼠爆发出一声悲鸣:“吱!!”——“大王!!”
锋利的爪子就在司灵的颈边,几乎已经划破了皮肤,陷进血肉中。
但下一秒,一阵诡秘的光从司灵身上发出,就在那一瞬,狸花猫的眼睛涣散了。
狸花猫抬起了爪子,后退了一步,在司灵面前伏倒,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食人鼠冲上去杀猫的步伐停下了。
随即它反应过来:大王竟然给一只猫用了震慑术?
食人鼠抽了抽嘴角。
杀鸡焉用牛刀......
司灵看着眼前的狸花猫,有点懵圈。
她其实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她确实有些愤怒了,但是一怒之下,她也只是转头瞪了一眼狸花猫。
并且,这一眼刚好和狸花猫的目光交汇,激起了它的凶意。
那爪子拍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短暂一生,在脑子里如电影般倒放。
她还没活够......
猫爪子陷入皮肉,即将割断她脖子。
然后,一股怪异的力量从身体里爆出。
那股力量来自她的身体深处,和她融为一体,但又让她感到很陌生和害怕。
她的脑子空白了半瞬,然后就感到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狸猫在恐惧下松开了爪子。
这力量,仿佛是这副身体意识到自已即将命丧猫爪,下意识做出的保护反应......
她将意识潜入身体,细细感受刚才爆发的力量,沿着那抹即将消散的气息,意识在筋脉中不断游走,试图找到力量的来源。
司灵闭上眼睛,意识继续下探。
四周一片寂静,连蝉声都止住了。
下探。
下探。
那抹气息逐渐衰弱,几乎要抓不住。
食人鼠和狸猫都察觉到一股诡谲的妖气,静静侍立在旁,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终于,那一缕微弱的气息逐渐凝聚,在体内迅速流动,在丹田处形成了一个能量旋涡,然后……
比刚才还要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以她身体为中心向外扩散。
夜色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空气微微颤栗,不远处的竹林被这股力量由近到远推动,如一阵狂风过境,竹叶发出朔朔响声,鸟儿扑棱着翅膀,惊慌飞入半空。
内门大师兄悟海躺在床上,被这瞬间爆发的妖力惊醒。
他迅速披上一件褂子,抓上床侧的金刚杵,便往师父慧广法师静修打坐的山洞赶去。
慧广法师从打坐中蓦然睁眼:是她!她还没有放弃……
一口污血从慧广法师口中喷出,沾染上他的灰色僧袍。
洞外响起悟海的脚步声。
慧广法师勉力撑起身子,丢了一个洁净术,抹去洞内血迹。
竹林中,司灵面前的肥狸猫呜咽一声,将脸埋进爪子,周身止不住的哆嗦。
司灵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惘看向夜空。
这副身体的原主是谁?
为什么这副身体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但随即,司灵又想到系统那莫名的话。
不,这副身体谁也都不是。
这只是一场有心人的游戏,而她是失去自由的楚门。
她只需要集齐系统要求的勋章,然后,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司灵握紧拳,咬牙不语。
食人鼠顶着一张凶狠的疤痕脸,挂着熠熠的开朗笑容,一步三跳跃的来到司灵身边:
“大王,你真行!”
它的大王!
让敌人在转瞬间折服的大王!
只是不知道,为何大王此次要拖到命悬一线之时才用妖力,真是把它吓坏了。
司灵听声转头,就发现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食人鼠,一脸崇拜泪水莹莹的看着她。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同一只鼠的脸上,司灵眼角抽了抽。
脖子上,刚刚被猫抓住的地方有些刺痛。
司灵伸爪摸了摸,粘稠的手感。
是血。
狸花猫此时正趴在司灵身前。
它被那莫名的力量吓住了。
那是它从没有感受过的一种力量,让它全身像是抽了筋扒了皮一样难受。
爪子发麻,四肢百骸都如同不是自已的一般,忍不住抽搐战栗。
它只能放开爪子,因为直觉告诉它,在割破这只瘦小老鼠的之前,它便会被这莫名力量夺取生命。
那力量之诡异,让她全身无力酸软,根本没有逃跑的力气,只得用残存的神智收回爪子,趴伏在这只金鼻白毛鼠身前。
食人鼠也注意到司灵脖子上的伤口。
食人鼠收敛了脸上乐呵呵傻登登的笑容,恢复了它凶神恶煞的模样,转头瞪向狸花猫。
狸花猫怕司灵,但不代表它怕这食人鼠!
狸花猫当场就站了起来,对着食人鼠呲牙咧嘴、横眉怒目,口中发出威胁的“嘶”声。
司灵赶紧挡在了食人鼠面前。
“算了,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司灵出声提醒。
狸花猫见司灵横档身前,又乖巧的趴下了,圆溜溜的猫眼里面满是顺从。
食人鼠用爪子挠了挠自已的耳朵,还真疑惑问道:“我们来这里干嘛?”
食人鼠的耳朵上有一块规整的伤口,一看就是在厮杀中被敌方生生啃咬下来的。
伤口泛红,还未结疤,似是最近新添的伤口。
食人鼠的语气诚恳真挚。
司灵无奈,指了指身边的土屋:“逼迫咱们相斗的和尚,就在里面。”
食人鼠一拍大腿!
正是!
“我这就去咬死他!”食人鼠怒不可遏。
司灵赶紧拉住:“等等,我有一个办法。”
夏日深夜,月光如水,万籁俱静,只听得远处不时传来蝉鸣猫叫。
一只身形硕大的灰色老鼠从窗台爬进屋内,然后停下了脚步。
这只老鼠身形矫健,脸上一道瘢痕从眼侧一直延伸到嘴角,鼠耳缺了不规则的一角。
老鼠嗅了嗅屋内的味道,随即便确定了一个方向,直冲着屋内的大通铺而去。
它跑到通铺的一角,直起身子,开始攀爬。
这个通铺是用泥土垒成的,经过多年的使用,侧边坑坑坎坎凹凸不平,还有垂下来的被子、衣物一角,供这老鼠搁脚和抓握。
眨眼间,老鼠就爬上了通铺。
它静悄悄穿过各个味道的脚丫子,然后来到目标的身边。
戒远。
它小心地从戒远脚边爬行至头侧,然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窗台上,另有一只白色的老鼠。
见那灰色的老鼠已爬行至那和尚头侧,白鼠轻轻抬起了一只爪子。
一阵诡谲的白光闪过,原本白鼠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颗诡异的长发女人脑袋。
没有身体的女人脑袋。
信号已至,通铺上灰色的老鼠张开嘴,狠狠冲着戒远的耳朵咬了下去。
戒远被剧烈的疼痛惊醒,捂着耳朵猛地坐起身。
手里湿润滑腻的,就着月光仔细一看,竟是自已的鲜血。
还没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抬起头,却见不远处的窗台上,有一颗披头散发的女人脑袋。
那头眼神癫狂,扯着一个诡异的笑,直勾勾的盯着他。
戒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有女施主在窗台边窥视。
刚想出口假意劝解,想着劝解不了,他从了女施主也行......
正想美事呢,便见那颗头颅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直奔着他的方向而来。
没有身体......
只有头颅......
黑色的发丝披散,杂乱的拖在地上。
疯癫的眼神紧盯着戒远,脸上笑容诡谲。
戒远脸色刹时一片苍白,半张着嘴巴,下巴不住的颤抖:
“你......你.......鬼!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