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主公急召您所为何事?”
史涣脚步匆匆,跟在曹昂身旁,眉头微蹙道:“连末将都不能跟着,可是许都出什么状况了?”
史阿去向不明,曹昂宿卫之事,史涣是很上心的,尽管南阳多地或夺占,或归顺,可经历张绣反叛一事,史涣却不敢掉以轻心。
作为宿将,寸步不离是根本!
“许都无忧。”
曹昂笑笑,对史涣道:“父亲准备离宛归许了。”
“啊?”
史涣一愣,诧异道:“这么快?今南阳多地新归,各地尚未理顺,若就这般走了,恐南阳……”
“所以父亲才急召某。”
曹昂保持笑意道。
“难道主公是想让公子坐镇于宛?”史涣立时想到什么,看向曹昂道。
“怎么?”
见史涣如此,曹昂眉头微挑道:“你觉得某坐镇于宛,不能确保南阳各地安稳?”
“没有,没有。”
史涣忙开口道:“公子若真能坐镇于宛,定能保南阳各地安稳,只是南阳情况复杂,诸族势强,宗贼横行,想解决好这些只怕不易。”
“办法总比困难多。”
曹昂微微一笑道:“本公子已及冠,不能总被庇护在羽翼下,只要能为父分忧,纵使再难,某也愿意试一试。”
与曹操的交谈,让曹昂看出一点,对镇守宛县,统领南阳诸地的人选,曹操还没有最佳人选。
而自已所讲的那番,已隐晦指出治宛之难,越是这般,曹操想的就越多,没办法,南阳实在太重要了。
哪怕南阳郡久经战乱,治下早已不如当初富庶,可所处这个位置太重要,在确保此地不出问题的前提下,又能在宛策应分忧,似乎除了自已,没有别的可选了。
毕竟这天下,谁都会背叛曹操。
可唯独曹昂不会背叛。
现在就看曹操怎样选了。
“史涣,若本公子真留驻于宛,你可愿为谋分忧?”想到这些,曹昂看向史涣,嘴角微微上扬道。
“涣愿为公子分忧!”
史涣当即抱拳表态道,但随即想到什么,又道:“只是公子,末将不能离开公子,若是末将……”
“行了,这些你就无需考虑了。”
对史涣所想,曹昂一眼就瞧出了,满不在乎的摆手道:“你之才不在宿卫,应担起更重的职责。”
被曹昂这样肯定,史涣心底生出暖流。
但凡是有些本事的,谁愿意一辈子看家护院,是,待在曹昂的身边,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可对史涣而言,他还是想证明下自已。
只是史涣在感动之余,却在思索一件事,要是他离开公子身边,那谁能确保公子的安全呢?
毕竟史阿去向不明,尽管此前曾问过几次,可自家公子却回答的很含糊,史涣知道史阿离开,肯定是曹昂的意思,但史阿会去干什么呢?
……
同一夜。
相较于史涣想的这些,曹操想的就更多了。
“主公,夜深了。”
负责值夜的典韦,见曹操眉头紧锁,保持着姿势许久,不由上前道:“主公还是早些休息吧。”
“几时了?”
曹操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
“快亥时三刻了。”
典韦低首道。
“还早。”
曹操撩袍起身,轻叹一声:“走,陪某四下走走。”
“喏!”
典韦抱拳应道。
在曹操身边宿卫这般久,对曹操的脾性,典韦很是了解,每是这般,就代表曹操有大事还没确定。
屋内很暖和。
屋外却很冷。
寒风呼啸。
雪,在不知不觉间下了。
“算算时日,离许也有月余了。”负手前行的曹操,看着飘落的雪,神情有几分感慨,“也不知许都今下如何了。”
“有荀令君他们在,许都断无任何波澜。”
典韦咧嘴笑道:“纵使真有事,也定能很快平息。”
“呵呵…”
曹操听后,笑着摇起头来。
这话说的没毛病。
他敢领军离许,正是因为有荀彧他们,时至今日,或许所辖地盘处四战之地,但对麾下文武,曹操却是很骄傲的。
文有荀彧、郭嘉、程昱、毛玠等一众大才,武有曹仁、夏侯渊、夏侯惇、李整、乐进等一众悍将,这批他倚重的肱股,就是曹操的底气!
“唉~”
可笑着笑着,曹操却轻叹一声。
“主公,可是有何事所忧?”
典韦见状,面露疑惑道。
今南阳北部诸地皆被拿下,这本是值得庆贺的事,为何自家主公会这般呢?
典韦想不明白。
“某只恨麾下英才太少!”
曹操叹道:“错非这般,今下南阳诸地,某也不会这般犯愁了。”
一切如曹昂想的一样。
曹操麾下是有不少文武,但需要分驻的地方太多,南阳是夺下了不假,可不能牢掌在手里,那又有什么用?
“主公急召公子,难道不是想让公子留驻于宛?”典韦露出不解,看向曹操道。
在典韦看来,今南阳诸地已下,自家公子就是最佳人选啊。
常待在曹操身边,典韦比谁都要清楚,自家主公一直想历练曹昂,何况能顺利夺下南阳诸地,曹昂是立下大功的。
“你觉得那竖子可堪大用?”
曹操眉头微挑,看向典韦道:“南阳对我军可很重要,如果此子不能镇守好南阳,那可能会使我军腹背受敌。”
“公子之才,谁人不知?”
典韦道:“再者言我军能夺下宛县,若非公子警觉,察觉到张绣曾有反意,恐我军将被张绣击溃。”
“若连公子都镇守不好南阳,末将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将南阳镇守好,当然,主公除外啊。”
讲到这里,典韦咧嘴笑了起来。
“你这厮!!”
曹操指着典韦笑骂道。
公子,末将能帮您的,只有这些了。
典韦脸上笑着,心底却暗暗道。
“那就叫子脩试试。”
在典韦思虑之际,曹操却收敛笑意,眼神坚毅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这竖子还需历练,镇守南阳这副担子,某就交到他身上,某倒要看看,他是否能扛起来,若是连这点事都扛不起,那就太叫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