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嬷嬷嚎道：“哎呀，老婆子我不活了，我虽然不是林家村的人，但我吃住都在林家村，我买林家村人的鸡，买林家村人的菜，买林家村人的鸡蛋鸭蛋鹅蛋。到头来竟然还要被林家村的后生打。我要找林家村的族长，让他给我老婆子做主。看看这林家村，是不是容不下我们主仆几人？”
一边嚎一边往村子里走。
林族长刚从地里回来，衣衫还是湿的，就被人找上门了。
红嬷嬷道：“林族长，这二人一早就找上门，说要看孙女。”
林族长看到林刘氏就一阵厌烦，“你家没受灾？屋没漏？地里没积水？一大早吃饱了撑的？”
林富贵道：“太公，就是受了灾，屋里不能住人，祖母才想去找林丫的。”
林族长啪地一盆水泼出去，道：“受灾了就得去找孙女，哪来的道理？你爹没了？你二叔小叔没了？你也没了？挣的钱都你们花了，凭什么受了灾就得去找人家！”
林富贵是个没脸没皮的，“太公，话也不能这么说，祖母想去找孙女，有什么错呢？”
林族长点点头，“没错，一点错都没有，你祖母是不是还得带上你？
一家子吸血鬼都想贴上人家萧家。
人家萧家只买了林丫一个，你想去，签了卖身契，你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祖母得了钱还能还还饥荒。太公知道你是大孝子，别担心，太公愿意替你去萧家说和。
怎么样？到时候你祖母不仅能去萧家看孙女，还能去萧家看孙子。
一举多得。”
林刘氏急了，“不不，你不能卖我孙子。”
林族长道：“怎么？心疼了？卖林丫那会儿你怎么不心疼？”
林刘氏道：“林丫那个贱丫头跟我孙子能比吗？”
红嬷嬷撇撇嘴，“族长您可别说和，我们家看不上他。光吃不干活，要他干嘛？”
林族长嘲讽一笑，也道：“是不能比，人家林丫现在有权有势，还得山神护佑，可不是他一个混混能比的。”
林富贵被人说也不害臊，反倒问道：“什么山神？”
林族长看了他一眼，问：“没人告诉你你祖母的腿是怎么伤的吧？”
林富贵摇摇头。
林族长道：“是她自已觊觎山神赐予林丫的山珍，偷偷跟着人家上狼山，遇到狼了。咱们村得山神护佑，虽然日日都有狼嚎，但狼从来都不下山。就连山神赐福的艾草，贵人都不收你家的。你还由着她闹？
贵人已经说了，山里有一种花，过几日就开。到时候让村里人去摘，可以卖给药铺。有没有你家的份儿，就看你祖母怎么做了。
我说的是不是胡话，周围人这么多，你尽管去问。除了你家，别的家至少也得了几百文。
如你家这般把福气往门外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林富贵看看周围人的表情，觉得林族长不像在说谎话。
如果真是这般，他就得重新做打算，“如果我们不再去找林丫，有好事山神愿意带上我们吗？”
林族人叹息一声，“大概率是不愿意的，山神的使者打听了许多村里的事，我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据实以告。”
林富贵找了个凳子，把林刘氏放下来，“既然他不愿意带上我们家，那我们家为什么要按照他的旨意行事？我们就闹。”
林族长问道：“你们闹了就是与全村人为敌，你们还要闹吗？”
林富贵油盐不进，强硬道：“不带上我们家我们就要闹。左右我们家得不了好处，我们闹了你们也得不到好处。如此才公平，不是吗？”
林族长深吸一口气，“好，开祠堂，请宗亲族老，各家长辈，一起商议这个事儿吧！”
此事关系太大，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等到各家各户主事之人齐聚，林族长开口道：“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关乎全族的大事。
林丫得山神庇佑的事大家都知道，狼山出现佛光的事大家也都知道。我亲眼见过，也确有其事。
这是山神给我的纸条，由一只山雀叼到我的面前。
实话说，让大家上山割艾到时候，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生怕没有贵人来收，让大家白出力气。
可是，我又想大家多一些门路。白米饭总比黑窝窝好吃不是？
我赌了。
所以有后生问要是没人来收怎么办的时候，我开玩笑说让大家烧火。
其实那不是玩笑，那是实话。
你们出门干活的时候，我就在家里等消息。
还好，是真的。
山神使者找我打听了许多村里的事儿，我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但是林刘氏虐待孙女，卖孙女的事，惹怒了山神。
山神使者言明，不收他们家的艾草。
前几日，山神使者又说山里有一种花即将开放可采来卖钱。
今日，林刘氏和林富贵祖孙二人去萧家打秋风，被萧家老奴拒之门外，吵闹至我跟前。
我与林富贵言明厉害，让他不要去萧家吵闹，以免影响山神赐福。
林富贵却言，如果山神赐福没有他们家的好处，那他们就要吵闹。大家一起没钱赚，才公平。
此事干系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便把大家都唤来了，一起拿一个主意。”
林族长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村民道：“如果把他们一家单分出去，就以林富贵的教养，他能祸害一个村子。”
有人明显不同意，“如此，就由着他们闹吗？”
有人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不然，不让他们闹，按人头他们该得多少银钱，由族里给他补出来。总不能让他一家人，影响整个族里吧？”
但又有人有意见，“那对大家来说公平吗？”
话音刚落，就被人回怼过去，“你是要公平？还是要福气？你自已想想。”
又有人说：“要我说，还得林刘氏表态，保证从此不再作恶。”
还有人不同意，“山神明显是护着林丫的，可林刘氏做的恶事已触怒了山神。就算回头是岸，不再作恶，那他值得被林丫原谅吗？林丫不原谅她，山神怎么会给她赐福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