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古瑟心里莫名的悸动了下。
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就感觉……有些奇特。
他沉吟的多盯了时吟两眼,突勾起嘴角笑的悠闲。
“收不收费的?”
无形象的笑语。
走前的时吟略顿脚步看了眼古瑟,便又沉默的领前沉默的走着。
片刻。
“你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
顿了许才蓦然回应。
这样间隔时间的回答,让古瑟有些反应不过来,更没想他这冰山还会接自已这样的话题。
微顿后。
“你一介皇子,啥都不缺,还当真啊?”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能缺他古瑟的几个银两?
古瑟微蹙眉,于时吟这样的人,稍有疑惑无措。
时吟听着,蓦然顿下了脚步,半转过身来打量了两眼因此奇怪盯着他的古瑟。
“当然!……但,我要的不一定是钱财。”
静然的说完即转身又继续迈步。
古瑟愣在当口,木纳纳的看着时吟自行朝外院走。
……这小殿下,还真爱较真,高冷就算了,玩笑也开不起。
不就开个玩笑么,咋还当真了?
古瑟在原地愣了半许才跟上去。
跨出大院,凉风迎面扑来,夹着雪花,刺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如冰刀子刮过般,又冰又疼。
刚跨出高门槛的古瑟不习惯的抬手遮了下后,又摸蹭了蹭被风刮疼的脸颊。
这动作,刚好入了停步转身过来的时吟眼里。
他沉默的看了秒,又迎了上来,话也不说的就将古瑟大氅上的帽子戴上了。
“把帽子带上会好点。”
戴上后才静静的轻道了句。
古瑟望着近在咫尺的时吟,愣怔了半许,诧异茫然的。
这,是把自已当小孩子,或弱者关照了?
古瑟蓦然有些纳闷。
他望着时吟好看特色的眸子,似陷了无尽的深海,有些迷失……
被一冷风拂过,才灌醒。
他身子暗自稍抖,瞬间回神,顺势拂下了帽子,视线撇开一旁,盯着停正门口的简奢车辇。
“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弱。”
咸咸的道了句,便自行朝车辇走去。
不知为何,好像被眼前这人小看,心里一点都不快。
时吟面上无波澜,静然的望着他走到车辇边,他才抬步走过去。
车侍在旁边规矩的撩着帘侍候着,古瑟等着他来,刚撩衣摆要爬车辇时。
“并非觉你娇弱,只是看你怕冷而已。”
低低的声音,轻而似温柔,仿若刻意,又仿若无意间顺口回答。
古瑟撩起衣摆的动作微顿,后又不着痕迹的继续爬跨了上去。
他弯着身子在旁侧坐下,看着时吟一张千年不会变脸的表情,坐了上来,就坐了他对面。
刚坐下,车辇就缓缓的动了。
时吟坐上去后,目光一直平静的落在古瑟的耳坠上。
良久。
他微偏了头,目光依旧盯着古瑟耳上的耳坠。
“你很喜欢这样的饰物?”
说后才把目光移到古瑟的面上。
闻声,打量车辇的古瑟才收回视线,不解的挑了下眉,望着时吟。
“你说的……是这耳饰?”
看时吟在触到自已目光后,落了自已的耳坠上,遂明白的问。
“嗯。”时吟轻了应声。
古瑟习惯的轻叹了口气,笑颜道。
“不是说喜欢这样的饰物,就……看到这东西莫名喜欢,然后就戴了。”
他瞄了眼时吟耳上的耳坠,抬了下下巴。
“你喜欢?”
他喜欢这样的饰物?他自已不也戴着么。
时吟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在古瑟脸上打量了眼。
半刻后,轻摇了下头。
“不是,……这,只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带身上不方便,便戴了。”
还有这操作?
闻言,古瑟诧异的瞄了眼,后兀自的笑了。
了然的点点头。
“挺适合你的。”真心的道了句。
时吟闻着没作声,只是静静的盯着古瑟的一举一动。
这古瑟,失忆后,就似变了个性子——变得开朗多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那般的虚与圆滑,笑得违心……
但,却似乎与自已有了距离。
古瑟看时吟没有要搭自已话的意思,也无谓,低眸瞟到面前案上的茶具,看着那茶壶嘴口还冒着热气,无来由的便觉有些渴了,于是倾身便自去倒了杯来喝。
时吟就那样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中间案上的茶具上,看着他倾身放下手炉去倒茶,看着他端起送到了嘴边喝了口。
突然道。
“……你知道你的这个,是谁给你的吗?”
喝茶的古瑟诧异的抬起眸来,不解疑惑的望着他。
完全跟不上他脑子的转动,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的什么,怎一下就挑了这问题。
不是知道自已失忆么?他怎么可能知道?
若自已知道,或许就知道自已喜欢这玩意儿的原因了。
愣了片刻。
“不知道,莫非,你清楚?”
一直望着他的时吟移开了目光,垂眸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已的披肩衣摆。
片刻。
“……那耳坠,是我之初从边境战场派人送来的,……包括你身上佩带的匕首,也是我给你的,匕首上你的名字,是你自已刻上的,那时你还说:咫尺天涯,叫我不要忘了你……”
“咳咳咳……”
时吟话未落,古瑟被茶水呛得一直咳嗽不停。
看到古瑟蓦然这样,时吟惊得忙闭了嘴,亦意识到自已太过于心急,说错话了。
……这话,说得过早了。
古瑟一边止不住咳嗽,一边一脸乌青的瞥着他,想说的话愣是等咳嗽止了才说出来。
“咳咳,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你送我的?”
古瑟面色被呛得绯红,抬手指着自已耳朵上的耳坠,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人当真是开玩笑的吧?
他送他这个?
可能么?
难道他不知道这东西送人,代表着啥?
他之初听自已哥店里的伙计说过送这东西的含义,见他带出来的时候,还当着他的面打趣过他,说是哪个心仪姑娘送他的呢,亦打趣他忒没心思,就这样把人家给忘了,之后被上来的古玟瞪了眼,伙计才悻悻闭了嘴。
时吟面色稍微波动,后又变得平静,亦没有搭话。
古瑟则平了咳嗽,哭笑不得的望着他道。
“你知道这东西送人的意义么?——送耳饰,只会送自已爱慕的人;一般是女子送自已心爱之人,寓意是,一生一世聆听爱人的心声……”
他说着摸了摸自已的鼻尖。
“你送这东西,开玩笑的吧?”
以为时吟是逗趣自已,古瑟几乎笑得东倒西歪,完全没有半丝认真的模样。
但却不知,这东西,确确实实是他时吟送的,在战地时,刻意派人送过来的。
——因为怕那时的他想不开。
至于寓意……
多少听过吧?
时吟始终平静,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古瑟像个孩子般笑得没心没肺。
他眼泪都笑了出来,捂着自已的肚子,终止了笑,道。
“呵,时吟,没想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古瑟这声‘时吟’叫很顺口,连他自已都未曾注意。
然,时吟则因此眸光一艳,心尖亦被触起了涟漪。
古瑟看他就这么平静的盯着自已,像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他顿了顿,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这人,莫非是认真的?
就是在古瑟以为他是认真的时候,时吟却移开了盯着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道了句。
“偶尔会。”
简单的吐了三个字,便沉默了。
说完后,才又收回视线,来看古瑟的反应。
一瞬间,古瑟的阳光笑意又散开在了脸上。
他了然的点点头,笑道。
“这样挺好的,不然,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没人情味,呵,冷冰冰的。”
他说着,自已就笑了。
虽然冷冰冰的,但他不知为何,一点也不觉他有多疏远,亦一点也不怕他。
……其实,他刚才挺紧张的。
亏得时吟开口否认了,不然,真吓到他了。
——若是这皇子对自已真有想法,那不当真羊入虎口么。
时吟只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搭话。
……他不懂得说辞,有些事,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古瑟重新拿回了放案上的手炉,面带微笑的望着时吟,笑的无心。
——虽然刚才他否定了,但,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他又没见过,自已也没拿出来过,他又为何如此的清楚?
想至此,古瑟暗睨了眼时吟,眸色忽深了几分。
……这小皇子,怎对自已的事这么熟悉?这么上心?
“嘶……!”
还没想清楚,蓦然,一马儿长鸣,车辇突然急刹,巅得他后脑勺差点撞在了车壁上,亏时吟反应快,伸手捞过了他,护着他的头拥在了自已的怀里。
颠簸一晃而过,瞬间又平静了,车辇也停了下来。
“喂,眼瞎呀,看到我们的车辇过来了也不知道避让!”
抱着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外面有人放肆的怒喝。
闻言,时吟瞬间眉目冷了下来,眉头蹙成了一团。
古瑟木讷的从时吟怀里退出来,纳闷的瞧了眼时吟,看着他的脸色,自已也跟着阴了几分。
他扭头朝辇口看去,看了眼垂得紧密的帘子,又瞟了眼时吟。
——这倒稀奇了,皇子的车辇,也有人敢呵责。
他倒真想看看这人是谁,这么胆大。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他瞄了眼时吟,秉着好奇心,未等时吟动作,他便猫着腰下了辇。
他没发现,时吟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不明……
外面雪稀零的飘着,仅一点的微风,就刮得人脸生疼。
古瑟披着大氅,顺手将大氅上的帽子就戴了头上。
小斯看到古瑟下来,恭恭敬敬的躬着身子站在一旁。
古瑟看了眼对着自已施着礼的小斯。
“怎么了?”
认真的问了句。
小斯胆忌的瞄了眼古瑟。
“回公子,我们的车辇撞坏了别人的车轱辘了。”
小斯说着,示意的瞄了眼旁边车辇被撞坏的车轱辘。
古瑟顺势看过去,挨着自已车辇的,别家车辇轱辘真的被撞掉了,跟着对方的车辇都偏着。
“这小生,你谁啊,怎么教的你家小斯,不懂得份位吗?遇到我们的车辇,也不知道主动避让!”
古瑟闻着,嘴角挂了笑,笑得不甚……趣味。
呵,这斯,倒有意思,怕是自已不长眼了,也不想想,或问问,车辇里头载的那位是谁,就在这里嚣张跋扈。
如此,他倒更好奇对方车辇里头的那位是谁。
若是……,官位比时吟还大,他,又当如何应对这样嚣张的主,他冰山表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随和的笑挂了嘴角,扫了眼对方豪华的车辇,后朝对方的小斯走近了几步。
“呵,大路朝天,方各有使用权,到底是你们撞了我们家的车辇,还是我们的撞了你们的,二说,说不定的事,你这么气势汹汹的,不便吧?”
自已小斯倒是个实诚人,自已诚诚恳恳认着,不过,他可不愿呢。
不说自已车辇里头那位身份了得,就凭他古瑟空身一人,他也是有礼不想谦逊的。
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古瑟说着又瞥了眼自已这边老实的小斯,慢悠悠的道。
“再说,我这小斯怎么了?教得差了么?都不见得是我们错,他就认了,这么实诚,倒是错了?”
然,古瑟中肯的话,小斯被他的话夸得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自已实诚对了,还是错了。
“嘿,你这小生,涨性子了?也不看看你们撞的是谁家的车辇,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那小斯说着就握拳撸袖的凑了上来。
听着这瞬间似要开斗的气息,对方车辇里面的人蓦然咳嗽了声,即,便见对方的帘子撩了起来,一颀长墨色身影跨了下来。
是一青年男子,披着墨色的大氅,大氅的帽子边缘,缝的是上好的雪狐毛皮,虽衣裳颜色穆气,但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
个子跟时吟估计差不多,往那里一站,跟个大山似的,莫名有种高大的压迫感。
不过,这人,倒是长得极是英俊,眉目间如有远山般的清肃贵气,亦有着说不上的美丽感。
对方小斯见得自家主子下来了,便突然换了脸色,恭恭敬敬的朝那人躬着身子,唯唯诺诺的俯首尊称了声。
“公子!”
那人只瞄了眼自已的小斯,目光便落了古瑟的身上。
首先眸色一艳,后探究的目光,将古瑟打量了遍,即眉头微蹙,目光沉了下去。
默了一秒。
“你叫什么?”
他斜睨的目光盯着古瑟问了句,平平淡淡,仿佛有着居高临下。
古瑟心里翻了个白眼。
面上却微笑自然随和。
“呵,公子问了,我一定要回答吗?”
回答的漫不经心,亦是半丝没拿他放在眼里,却又显斯文。
对方闻言,目光骤然就冷了下来。
他蹙着眉头打量着古瑟。
“小子,你忒嚣张了,知道我家公子谁吗?”
未等他开口,旁边的小斯迫不及待的就斥出了口,但被自家主子瞟了眼,又及时住了嘴。
古瑟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这要是以自已的态度发展下去,估计就叫起劲来了。
车上的那位,倒也沉得住气,竟然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眉梢挑了挑。
“抱歉,我对你家公子没兴趣,……如果没事,就相互让让各自离场,这天气,呆这里也是彼此不便。”
无奈道。
他说着,拢了拢披肩,双手都拢在袖子里,抱着手炉贪恋着冬雪里唯一的一点温度。
闻言,对方公子蓦然勾了下嘴角,带了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忽然道。
“好啊,公子把自已车辇让给我们,这事倒是可以不追究。”
估计以为这辇载的只有古瑟一人,不成想……
闻言,古瑟看了眼车轱辘子掉了的车辇,鄙夷的瞟了那人一眼。
“公子这法子怕是不妥,凭什么,我们的车辇要让给公子?”
他是丝毫不礼让。
不过话语么,倒是书生模样的斯文。
看了眼这凉嗖嗖的天气一眼。
“公子若是闲情,喜欢这雪景,那公子自已慢慢欣赏吧,小生就不陪公子了……”
天气太冷了,他实在没了之初下来的兴致,说罢,对着那人微低首不失斯文的施了礼,转身便就走。
刚转过半个身,忽觉眼前一黑影一闪,那人高大的身影就站了自已面前,挡了他欲上辇的道。
古瑟诧异的抬起眸来,看着他就漫不经心的手指弹了弹自已大氅上的雪,缓然道。
“公子就这么走了,留我们这般模样,如何回去?”
他说着瞥了眼自已坏了的车辇。
还似什么不得了的身份,这辇,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么吝啬!
如此豪华模样,也不过花架子!
古瑟心里甚是鄙夷。
看着古瑟盯着那坏了的车轱辘子未回神,他又默自的逼近了一步,与古瑟间,只差了一足的距离,远看着,像是贴近了似的。
也确实,古瑟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呼在了自已脸上了,他就那么近近的,低眸盯着自已,盯着自已的脸,那精锐打量的眼神,仿佛盯的是猎物,要将自已给吃了似的。
“既如此,本殿倒是不介意载枢公子一程!”
就在古瑟被他逼视的不自在的时候,时吟蓦然出声,撩帘下了车辇。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在两人的边上站定,似冰冷的眼神斜视的盯着那人。
“枢公子,可是不拘?”
说罢,停了片刻,才收回视线,伸手便将他面前的古瑟拉了过来,手搭在古瑟的肩上,将他就挡了身后。
时吟的话没有起伏,似跟平常般,但却比平常更冰冷。
听着没有架势,但却让人毋庸置疑,气势更是压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蓦然稀薄了。
他们没想车辇上竟然还有人,而且还是这般人物。
一时间,都愣怔了。
“奴才,见过殿下!”
一见到时吟,那叫枢公子身边的小斯比谁都反应快,瞬间磕跪在了地上,慎重的朝时吟行了大礼。
地上有着积雪,他就那样双膝跪在雪地上,埋着头,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
时吟只淡然的瞥了眼,目光又落了叫枢公子的身上,等着那人给自已行礼。
看到时吟,那人亦是一脸惊异。
没想这时吟竟然会坐在这种车辇上。
他呆愣了许,后蓦然回神,理解他意思的拱手,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臣,朱阳枢,见过殿下!”
时吟稍后退了步,带着身后的古瑟。
他的目光随着他跪下的样子垂下,盯着地上垂首单膝跪地的朱阳枢看了许,才淡然的开口。
“枢公子礼重了,在外面,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明明就是想要他如此行礼,他却说的跟没事似的,话意还显得别人多礼了。
——这小皇子,倒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纯粹了。
他无视的瞥开目光,随意的扫了眼朱阳枢坏了的车辇,后望了眼身边的古瑟。
“枢公子若不介意,就坐我车辇吧。”
“走吧。”
随意淡然的道了句,转身时,唤了古瑟,便自已独自上了辇。
朱阳枢行了大礼,也方是认错陪礼了,如此,时吟倒是没那么计较了。
“谢殿下厚爱,臣就不耽误殿下时辰了,您先行。”
等时吟转身走了,朱阳枢才起身,拱着手低首恭敬的道。
古瑟没有迟疑,看了眼这模样的朱阳枢,便随时吟身后上了辇。
直到时吟他们的车辇走了,朱阳枢才放下手起身,拍了拍膝盖上沾了的雪。
他的小斯,之后才爬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雪。
后瞧着车辇没了影子,才转头恭敬的盯着自家主子。
“公子,您为什么给他行这么大的礼?”
明明寻常遇到,自家公子都只礼貌性的微低首拱手打招呼的。
朱阳枢闻言,收回目光,瞪了眼自家小斯,一副看蠢材的表情。
“此时若不施礼,怎么收场?”
冷漠的道了句,扭头去看车辇。
“去拆了马套!”
小斯瞬间明白是自已惹了祸,得令立马躬着身子去拆了马儿身上的马套儿,便将马牵到了朱阳箐枢的面前。
朱阳枢接过缰绳。
“把这里处理了!”
丢下这话,翻身跃上马背便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