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女自分别过后,她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丈夫那行人被安排在工事上劳作。
于是,她在午后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都监府。然而,门口的守卫却如铜墙铁壁般拦住了她的去路,无论她如何恳求,都无法进入。孟姜女只能在大门外焦急地徘徊着,心中默默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孟姜女的心情愈发沉重。终于,她看到一位身穿官袍的大人要进入都监府。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询问丈夫的下落。
那大人见她一妇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挥手想要驱赶她。
孟姜女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声泪俱下地说道:“大人,我丈夫在新婚当日被抓去充军,听闻做了劳工,不知在哪里劳作。我千里迢迢赶来,只为给他添一身厚衣裳,希望大人能够帮忙查找,妾身感激不尽。”
那官人见孟姜女如此可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吩咐一名文官去帮她查找,孟姜女感激涕零,连忙将丈夫的姓名、籍贯和被抓的时间告诉了文官。
那文官在堆积如山的纸摞中仔细查找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相关记录。他告诉孟姜女:“她丈夫被分配到城墙修缮的工地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孟姜女心中稍感安慰,终于有了丈夫的下落。她向那大人和文官连连道谢,然后立即前往城墙修缮的工地寻找丈夫。
一路上,孟姜女沿着路人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终于,她来到了一段正在施工的城墙下。工地上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但孟姜女的目光却始终在人群中搜寻着丈夫的身影。
她焦急地询问着周围的劳工,可是纷纷摇头不认识。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她见到了曾经与丈夫一同被抓走的邻居。孟姜女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她迫不及待地问:“赵大哥,你可见过我丈夫?他最近怎么样?”
那人看着孟姜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妹子,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丈夫路上染了风寒,又不停劳累,不久前——不久前…已经没了。唉,你还是回去吧,他已经被人埋到乱葬岗去了。”
孟姜女听到这个噩耗,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心中充满悲痛和绝望。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赵大哥的衣袖,哀求道:“赵大哥,求求你,告诉我他埋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赵大哥望着眼前孟姜女那副悲戚欲绝的模样,心中也十分难受,一对新人就这样天隔永别。
唉声叹气低声将乱葬岗的位置告诉她。
姜氏女听闻之后,泪如泉涌脚步踉跄地朝着那个地方走去。终于,她抵达了目的地——位于一处城墙脚下的乱葬岗。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个没有墓碑的土丘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宛如被世人遗忘的孤魂野鬼们的安息之所。
找也找不到…
姜氏女缓缓跪倒在周前,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心中更是被无尽的悲痛所填满。
原本,她期待着以为来到边关就能够找到丈夫,哪怕家中已然遭遇不幸,只要夫妻二人还能团聚,便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姜氏女的痛哭之声闻者无不心生怜悯,为之动容。就连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哀伤,忽然间雷声大作,阴云密布,天色迅速变得昏暗起来。
这时,赵大哥匆匆赶来,走到姜氏女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说道:“大妹子,快些回去吧,眼看就要下雨了!”然而,姜氏女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对赵大哥的劝告置若罔闻,依旧不停地抽泣着。
雨点儿很快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却好似都避开了孟姜女。更奇怪的是,尽管雨声磅礴,但无论距离多么遥远,人们似乎都能够清晰地听见从这乱葬岗传来的那位女子绝望而又悲伤的哭泣声。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惊诧不已,纷纷慨叹此等情景实属怪异非常。
这一夜,注定都无法入眠。
就连城中殷青翎也翻来覆去,躺在床上似乎总有听到雨声中有人哭泣,听不清距离确切。他不禁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于是便起身打开了窗户。
窗外,雨幕如墨般漆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时不时有惊雷炸响,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那短暂的瞬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此情此景,让殷青翎的心中越发感到烦躁。
就在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之间,远处轰隆巨响传来,大地都在震动。人们从迷糊中被惊醒,惊恐万分,一时间也无人敢踏出家门,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使得此夜更加不安。
待到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喧闹和惊慌的喊叫声就迅速传遍了整座关城。
“城墙倒塌啦!城墙倒塌了!”这惊呼声此起彼伏,在大街小巷间回荡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城中的居民们一个个满脸疑惑,互相打听着消息。而殷青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心道不妙想要验证心中所感,立刻骑上马朝着雄关人多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现场早已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殷青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挤到前面,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只见一名女子正孤零零地跪在倒塌的城墙脚下,她的身姿窈窕而又单薄,宛如风中摇曳的铃兰。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昨晚就是这名女子一直在这儿哭泣个不停,结果今天早上城墙竟然就莫名其妙地倒塌了。众人对此深感畏惧,纷纷传言说这女子必定是个妖女,否则怎会有如此诡异之事发生呢?
殷青翎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不会真的吧。
虽未见其面容,但他深知,此跪地之人,定是孟姜女。他脱离人群,独自缓行趋近,未着盔甲,众人亦望向他窃窃私语。
“你……可还好?”
殷青翎立于其侧,凝视着她。此时的孟姜女,面色惨白如人偶,悲怆无神,听说她昨夜在此淋雨一宿……
姜氏女缓缓转动眼珠,看了看殷青翎,又望向那被掩埋的废墟,喃喃自语起来。
声音不大,却人人皆可闻。
“吾乃姜氏长女,常被唤作孟姜女。自幼习琴读书,于乡里素有聪慧伶俐、温柔善良之名。一日,于自家瓜架下见藏一人,欲呼,那人钻出躬身施礼哀求,言为避抓夫之祸不得已而为之。见其为白面书生,模样俊秀,遂只唤来爹娘盘问,姓甚名谁,缘何翻墙入院。范喜良如实作答,父亲见其老实,知书达礼,遂应下帮其藏匿。后其登门拜访致谢,两家交好,见其一表人才,举止大方,遂共议,吾等亦心悦,便定下亲事。岂料,因曾拒县主簿纳妾而遭记恨,成婚当日,其带官差抓走吾夫,诬陷其为逃役。后又刁难,致使家中没落,公婆病逝。念及夫君无寒衣过冬,遂制冬衣与公爹前来寻夫。一路波折,谁料公爹亦遭不幸,客死荒野。本以为至此可与夫君团聚,重过安稳日子,却不想夫君累死城墙之下,落得个——天人永隔……”
有读书人即刻将其记录下来。
殷青翎问其家在哪里,那主薄又姓甚名谁。
“甘州府临尧县衙门主簿许子铭——!”
“他日路径此地定为你们讨个公道!”
孟姜女神色有了些许变化,欲要叩首被伸手制止,此刻很是虚弱。
“都让开!让开!”
突然有人大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