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凯尔想起了某个使用长鞭的警卫:“我在治安署有熟人,可以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该隐抱起双臂嗤笑道:“呵呵,看来你在背着我培植自已的势力。”
“我再怎么样也是曼德斯第一大密约组织的二老板,有自已的门路怎么啦?担心我威胁到你的地位吗?”萨拉凯尔声调扬起,夸张地举起拳头朝该隐晃动。
该隐恨铁不成钢般地叹了口气:“还是这么容易激动,你就不能沉稳点儿吗?”
萨拉凯尔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先说怪话刺激我吗?”
丹塔利安丝滑地插进两人中间,张开双臂当起和事佬:“哎呀别吵,该隐老大一定是开玩笑的,夏尔你别和他计较,不过老大你也得考虑一下他的感受,他从来没有觊觎过你的位子。”
该隐扶着额头:“夏尔,我之前告诉过你,在受到不怀好意的挑衅时,一定要沉住气,否则便会被他人操控而不自知。”
萨拉凯尔非要顶嘴,她扒开丹塔利安凑到该隐面前:“你承认自已对我不怀好意了?”
该隐拳头硬了。
他凝视了她几秒,顾忌到拉弥亚在场,终于放松了双手。
“你迟早会明白的。”他简短地说。
萨拉凯尔见好就收:“谢谢老大教诲。”
该隐忽然笑了起来,他走到桌案边为自已斟满酒杯,眸中倒映着壁灯发出的橘色暖光:“不,我应该谢谢你,你是我灵魂永恒的考验者。”
表面上看他在拿刚才的斗嘴打趣,可他的语气十分郑重,甚至可以说——沉重。
拉弥亚的眼神在该隐和萨拉凯尔身上游移,丹塔利安一脸茫然。
萨拉凯尔脑中光芒一闪——直觉告诉她该隐的话蕴含着某种未被发掘的深意。
“夏尔,”她默默呼唤身体中另一个灵魂,“你和该隐到底什么关系?”
夏尔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回想过去的事,末了,他语气坚决地回答:“真的只是认识而已,根本没有更深的交往。”他停顿了一下,“除非我失忆了。”
“失忆……”萨拉凯尔陷入沉思。
夏尔死后,灵魂被保存在月球等待净化,萨拉凯尔确信自已在净化开始前找到了他,他生前的记忆没有遭到破坏。
但是,如果在活着的时候遭受过特定精神魔法的攻击,记忆可能会出现缺损。
一时间无人说话,地下室里的空气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钟表转动的声音。
萨拉凯尔回到别墅顶层的卧室,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卧室全部集中在二层和三层,这个不大的房间原本堆放着古旧的藏书,平时无人问津,萨拉凯尔专门将它开辟成简洁舒适的卧房,只为夜晚入睡前眺望星月。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包裹着头脑,夏尔的声音令她瞬间清醒:“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
“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已现在年龄多大。”
萨拉凯尔察觉到古怪:“我检视过你的灵魂,但没有注意你的身世,难道说……”
夏尔轻轻叹气,声音带着苍凉和落寞:“不管怎么努力去回忆,我记忆最初的画面,都是幼小的自已在炽热的熔岩湖边醒来,身边没有亲人。”
他哽咽了一下,克制住快要决堤的悲伤:“不,没有活人,只剩烧焦的残肢断臂,一碰就碎成了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