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凯尔从该隐那里领到了加入密约组织后的第一项正式任务。
微凉的清晨,她和丹塔利安带领一小撮血鹰成员,埋伏在魔都远郊一条土路附近。
“该隐…首领说,鹤尾草有剧毒,被用来制作各种杀人不见血的复方毒药。”萨拉凯尔向帮众们介绍详情。
“到底是谁在买这种东西啊?”一个懂点儿炼金术的小伙子畏畏缩缩地问道。
“杀手,治疗师,炼金师,还有想要谋杀仇家或者竞争对手的人。”
“奶奶给我讲过,鹤尾草剧毒无比,接触到皮肤会引起红疹和水泡,严重的皮肉破溃腐烂,如果不小心吞进肚子里……”那人更加焦虑,和同伴们面面相觑,眼里透着恐惧。
“别担心,我们只是来搅黄这笔生意的,不用触碰那些毒草,一把火全烧了就行。”萨拉凯尔安抚惴惴不安的同伴们。
丹塔利安本来在打瞌睡,嘴里叼着一根鼠尾草,听完萨拉凯尔等人的对话,她把香喷喷的鼠尾草吐了出来:“鼠尾草、鹤尾草,名字好像啊……”
又等了一会儿,道路尽头传来骨碌碌的车轮声,萨拉凯尔示意大伙伏低身子。
赶车的两人在大声交谈:“西迪太会折磨人了,三万车得送多少趟啊?”
“别管那么多,我们只是运货的。而且,我们这一车抵得上黑市标准的三车。这次先试试仿造的文书能不能通关,如果顺利,下次就上三十车。”
“他要这草是想害谁啊?”
“叫你别管这么多!”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萨拉凯尔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自已带头冲到土路中央。
“站住,打劫!”她扛着巨剑低吼,同时观察对方的人数——除了赶车的一高一矮两人,还有五人骑马跟在马车两侧和后方,看打扮应该是佣兵。
五名佣兵跳下马冲了上来,将萨拉凯尔围在中间,萨拉凯尔高举巨剑重重劈下,磅礴的剑气将面前的三个佣兵击飞,另外两人见势不妙,拔脚就跑。
“喂,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花钱雇你们来可不是为了给我丢脸的!”矮个子赶车人尖声叫道。
高个子张开嘴正要骂人,萨拉凯尔一剑横在两人颈前。
“帅哥,我们是运货的,口袋里没多少钱,你想要什么呢?”矮个子讪笑着开口。
“让你们运送鹤尾草的人是治安署长西迪?”
高个子咽了一口唾沫:“是啊,我们可不敢拒绝他的生意。”
“鹤尾草是违禁品,西迪身为治安署长却违反魔都律令,如果我把你们为西迪运货的事情捅给某位大人物……”萨拉凯尔故意扬起声调。
“别别,有话好说啊帅哥,你跟西迪有仇犯不着为难我们这种小人物,在曼德斯混口饭吃很难的。”矮个子吓得不轻。
“你知道西迪收购鹤尾草的原因?”萨拉凯尔眯起眼睛。
“不不,你问他,问他。”矮个子哆哆嗦嗦揪住高个子的衣袖。
高个子半天不吭气,萨拉凯尔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剑刃朝前送了几分。
矮个子吓得嘴唇发白,身体抖如筛糠,高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一个名字:“波提斯公爵。”
这个名字对萨拉凯尔来说并不陌生。波提斯的剧毒药剂导致了光明圣树的枯败,希莱神族的没落由他一手造成。
“魔界还未统一之前,波提斯就在陛下麾下担任首席炼金师,他制备的珍奇毒物多次帮助陛下击败兵力数倍于已的对手。”丹塔利安话匣子打开。
“他现在还受陛下器重吗?”
“只要没有战争,他引以为傲的毒药就派不上用场,反倒成了妨害魔界安定的隐患,贵族们也都很忌惮他,所以陛下禁止他研发新的毒药。”
“波提斯早已卸任,现在的首席炼金师是拉弥亚小姐,直属于陛下的万魔殿炼金坊主要生产疗伤治病的药剂。”
丹塔利安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手肘搭在萨拉凯尔肩上。
萨拉凯尔冷冷地瞪着两个赶车人:“从车上下来,离开这里,不许回头,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帅哥,这辆大容量马车是我们辛苦攒钱买下的,能不能——”
“不能!”萨拉凯尔斩钉截铁,“立刻行动起来,否则你们的鲜血会浸透这片土地!”
两个赶车人浑身战栗,显然恐惧到了极点,可他们偏就不肯下车。
丹塔利安撇了撇嘴:“你们这破车值多少钱啊?”
“这才不是什么破车,这是我们的饭碗。”高个子细声细气地抗议。
萨拉凯尔剜了他一眼,高个子顿时像发霉的面包一样萎蔫:“五、五十枚金币。”
“打五折卖给我。”丹塔利安掏出一个皮包,“包里有二十七枚金币,多的两枚送你们当回家的路费。”
“我们应该谢谢你吗?”矮个子哭笑不得。
萨拉凯尔抬脚将他们踢下马车,两人连滚带爬,高个子嚷着“饶命”,矮个子凄厉地尖叫起来。
丹塔利安指挥帮众烧车,鹤尾草和马车一起化为灰烬。
“夏尔,你凶起来真可怕,我怀疑你以前干过抢劫。”丹塔利安望着两名赶车人的背影感叹。
“临场发挥罢了。”萨拉凯尔理理鬓角的乱发。
她要是连两个赶车的无名小卒都搞不定,怎么对付阴狠毒辣的剧毒公爵?
清理好现场的痕迹,萨拉凯尔带着同伴们回到驻地,将任务情况报告给该隐。
“哼,西迪又被波提斯坑了。”该隐摩挲着剑背,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总共三万车鹤尾草,我们不可能全部拦下来。”萨拉凯尔悄悄地观察着该隐骨节分明的双手。
对剑士而言,手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剑,几乎所有的剑在握柄前面都安装着护手。
护手的形制多种多样,常见的有十字形、圆形、笼形、半壳形、拉花形等。
通过观察剑士的手,能大致判断出剑士习剑时间的长短,惯用剑的类型,以及剑术风格。
萨拉凯尔看得出来,该隐属于干脆利落的力量型选手,一招一式绝无花哨。
“看出什么了?”
萨拉凯尔吓了一跳,发现该隐正盯着自已,神情莫测。
“没什么,你当我在发呆好了。”
她的回答一听就是假话,她本就不擅长撒谎,也懒得在这方面费心思。
该隐冷哼一声,手中斩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收回鞘中。
“剩下的货不用管,让西迪知道我在关注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