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怡”两个字刺入眼底,贺如常想,在别人的提醒下,成兆韧终于知道她身边始终辛苦爱着她的人是谁了。
她牵出一抹假笑,“恭喜殿下,你找到她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她,告诉她你很感动,以后会对她好的。”
那张单薄的纸被重新叠好,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放,实则贺如常都想吞了那张纸,感觉自已的青春喂了狗了。
攒了两辈子才遇上一次的红线,突然就断了,在她自已还搞不清楚,这算不算红线之前。
“去找她吧,听说她受了伤,应该还在边境吧。”贺如常都不敢看她,逮着自已的衣袖整理上劲了。
“对了,我的菩提串,给我吧。”差点忘了这东西,当时就觉得暧昧,现在更不能再留着了,她拿出放在锦盒里的项链,挂着蓝莹莹一个指环,“我代为保管五余年,幸不辱命,也希望殿下把我的东西归还。”
贺如常双手奉上,看着一直在成兆韧腕子上的手钏,抬了起来,她以为是要摘下来还给她,结果那东西从她眼前略过,落在了后脖颈上,往前一带。
猝不及防,成兆韧站起来后靠近她,占据了全部视线,接着是炙热的吻降临,锦盒被拍在桌子上,无人在意。
“如常,姐姐,你自已算算,前前后后我表明心意多少次了?你还是不信我。”
她揉按贺如常水润的嘴,说完自已想说的立马接着亲。
“遂怡是谁,你连问都不问,就决定要分开,就算她真的是爱慕我、默默付出的一个人,那又怎样呢?我就必须和她在一起吗?”又咬又吮,让贺如常一时嘴忙脑乱。
“凭什么你觉得你该退出。”
“你从来都不问我,按照自已的推测想法,直接决定了我们俩的后路。”
“我——”真是令人脸红,说话之前她得先吞咽一下,刚起了个头就被堵回去了,她想问成兆韧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的话好好道个别就舍得了,以后还是朋友。
幸好她没问出口,否则就不只是被亲亲而已了。
“我都怕哪天,随便有个人说我好,你就直接把我给出去了。”
贺如常还是懵懂状态,不是在换东西?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她在委屈什么啊?
直到头脑发胀,两张嘴才舍得分开,贺如常现在出门是又要被怀疑吃坏东西的程度。
她倔强地用手臂推拒成兆韧,也为了拉开距离,只能稍微拉开上半身的距离,毕竟腰在人家手里掐着呢。
“如常,你知道遂怡是谁吗。”被抗拒了成兆韧也不急,这个距离正好欣赏一会儿贺如常知道真相时的精彩表情。
“你知道她就好,先松开。”往上看是被自已咬得同样又红又肿一张嘴,在那张此刻显得魅惑的脸上,往下是细长的脖子,看哪都不对。
“贺无霜,字辰瑾,贺无失,字躬谨。”一字一句,成兆韧说的极慢,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变化,“你猜,成兆韧有没有字?”
她很满意肩膀上一直在用力的手不动了,现在贺如常就像变成了石雕一样,终于肯正眼看她了,成兆韧毫不吝啬自已的笑。
“你叫遂怡?”成兆韧就是遂怡本人,这死丫头现在才告诉她,就为了看她跟小丑似的矫情又作怪?“耍我?”
“没有,我也是刚知道我跟遂怡有私情,”她瞥了瞥桌子上的信纸,“我们都被耍了,不过已经报复回去了。”成兆韧用自已的鼻子去碰贺如常的,这是她跟如常学到的小动作,很高兴她没躲。
贺如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已经给自已定位是,注定要退出的人了,结果突然跟她说,人手不够,您接着上。
都把自已安慰好了,结果说她根本没受伤?!
不,贺如常被自已假想出来的刀剑扎的鲜血淋漓,给自已包扎好后,才发现上的药是毒药,而她根本没有伤口,死于毒发。
是不能怪成兆韧,她反而做的很好,第一时间找自已解决问题,态度积极诚恳,但是……“你有字就算了,为什么来纪明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但是这人现在兴味盎然的嘴脸真是欠揍,贺如常感觉自已脸快烧起来了,干脆胳膊一软,把头埋起来,看不见就好多了。
“这是可以补回来你欠我的五次了?”
“你先说,还有没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名号。”
“没有了,不过若是你想,可以随时给我取。”
“还没完,站住,”紧急叫停要把她往床边带的成兆韧,“你刚才问我很多,就是说,我不信你,殿下扪心自问,你的表现哪里值得我信任了?松手。”
贺如常不像开玩笑,成兆韧听她的命令,放她下来,小心翼翼看向她,不知道自已哪里做错了,让她失望。
贺如常冷眼相待,冷了半天也没想出成兆韧有什么毛病,无可挑剔了,索性不理她,冷漠到底。
对不起了兆韧,她太丢脸了,需要时间重拾脸面,这波完全在无理取闹,看到成兆韧认真反思的模样,她不是失望扭头,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怕自已下一秒就道歉。
“主子,您……还跟殿下分房睡呢?”
“你记住,我和殿下睡一间房才是不成体统!”新意这个糊涂蛋,还好奇这事,“去,把咱五家掌柜的都喊来。”
工作,她要工作,只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她才能掌控全场,压下这种羞耻又心烦意乱的感觉。
似乎她发现了,自已很在意成兆韧,知道她没有什么“遂怡妹妹”后,喜大于惊,贺如常一直以来不肯承认这一点,她不想让自已陷入没有保障的感情纠葛。
总觉得成兆韧是什么都没体会过、什么都想体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自已就是她人生路上的指引者,长久以来以身饲虎,竟然把自已的心捧出来了。
要么收回去,要么忘记这件事,忘记自已有颗心。
贺如常选择遗忘,把自已当做包容的海,不痛不痒,日出时灿烂日落时平静,不悲不喜,命运给她什么她就接着,拿走什么她就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