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煎好后江舅母抢着给江念喂药,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甚至连她自已都忘了曾经是怎么让年幼的江念伺候自已的。
稍不顺心就打骂,不让她吃饭,有时会让她跪在外面一整夜,捡的柴少了,劈的柴不够,衣服洗的慢洗的不干净,都会遭到她的打骂。
慕晚对屋里的丫头道:“去把你们家小少爷叫过来。”
被点名的丫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妾,小妾何行慌了神,小妾笑着道:“小孩子贪玩,我去找找。”
说着她就往外走,慕晚沉声道:“我是让她去。”
小妾僵硬的转过身子,何行微微摇头,被点名的丫头只好自已去找何耀达。
丫鬟是哄着何耀达进来的,何耀达一进来就抱着何行的腿撒娇,全然不顾有外人在场。
何行假意训斥他,想必是平时尤为宠溺顺从,何耀达见他爹训斥他,撅着嘴就扑到了小妾的怀里。
江舅母阴阳道:“耀达啊,这还有客人在呢,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站好了。”
何耀达向她吐了吐舌头,眼睛瞥到床上的江念,指着她又委屈道:“娘,她把我的木球丢到水里了,你快让她起来去外面跪着。”
何行训斥,“放肆,这是你表姐。”
何耀达第二次被他爹训斥,当即委屈的嚎啕大哭,慕晚听着心烦,不耐烦的情绪爬上眉心。
小妾轻轻拧了何耀达的胳膊,何耀达立刻不哭了,也老实了起来。
慕晚勾勾手让他过来,何耀达看看小妾,小妾点头后他才走过去,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眼中含着淡笑,问道:“你刚才说是她把你的木球丢到水里了?”
何耀达点头,“她把我的木球丢到水里 还在这里偷懒。”
慕晚又看了眼江舅母,“那她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她自已滑进去的。”
“你看见了?”
“嗯嗯!”
“可是你嫡母说是你推的。”
江舅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晚,她什么时候说了?
何行和小妾眉心突突直跳,慕晚越问他们越心慌。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已跳下去的。”
“你刚才还说她是滑下去的。”
“她说她不会水,然后就滑下去了。”
“你不是说她是跳下去的么?”
“她要去捡球,然后跳下去了。”
“她不会水为什么还要跳下水里捡球啊。”
何耀达不说话了 明显有些慌张,小妾扑过来跪在慕晚面前,“小孩子口不择言,官人……”
慕晚眼神冷了下去,“江副尉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你们知道么?”
“知…知道!”
“江副尉是慕老将军身边的,虽然官职不大,但深受慕老将军的器重。”
“这个……草民……”
“江副尉是如何阵亡的,你们……知道么?”
“不……不知道……”
“他是为慕老将军挡箭而亡的。”
“能为慕老将军挡箭,也是……也是……他的福气。”
慕晚笑了,为别人挡箭还成了福气了。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江叔也算是本将军的半个老师。”
“不……不……啊?”
什么?将军?莫非她就是返京的慕将军,风头正盛的景安王?
这下几人是彻底不会说话了,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小妾也将何耀达拽了下来,何耀达彻底老实了。
“草民……草民不知景安王大驾……”
“江副尉把女儿交给你们,我可是听说他的军饷大多给了你们,便是为了让你们善待江念,你们呢?这孩子七八岁了吧,七八岁就敢推人下水了,长大了还得了?”
“庶子年幼,草民一定好好管教。”
慕晚道:“管不管的日后再说,今个就跪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江念醒了,什么时候起来。”
小妾爬过来,一个劲的磕头,说他年纪小不懂事。
何耀达也不敢说话了,慕晚将手压在他的肩上,“跪着,说一句话加一个时辰,哭一声加一天。你们要是再敢说一句废话,我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慕晚实在想不明白,都是骨肉至亲,何家的家业说白了还是靠着江副尉起来的,这一个个不当人的东西,她真恨不得杀了他们。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慕晚让那两个衙役回去了,她就在屋里守着江念,瞧着那几个碍眼就让他们出去跪着。
日光强烈,小妾死死的捂着何耀达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的声音,一个大将军要想弄死他们,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府里的丫鬟婆子看这架势也知道何家要完了,一个受过何耀祖欺辱的小厮跑了出去将他喊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