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我的木球捡过来。”何耀达命令般的对江念道,在他心里,江念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供他差遣的下人。
江念将他踢飞的木球捡了回来,谁知何耀达又将其丢了出去,然后再次命令她捡回来,如此反复。
江念心中欺辱,可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谁料这次他更过分了,直接将木球丢到了水里,江念不识水性,何耀达偏偏不让她找其他人去捡。
她无奈只好拿着竹竿去捞,何耀达气呼呼的打了她一拳,“谁让你用竹竿的,你要跳下水去给我捞。”
“我不会水!”
江念只说了一句就惹得何耀达对她拳打脚踢的,江念也不敢躲,因为她要是躲只会换来更严重的打骂。
她找了根绳子绑在自已身上,然后下水去给他捡木球,木球浮在水面上,有一点动静都会让它飘的更远。
何耀达见她快要拿到木球了,他捡起竹竿将木球推的更远。
池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滴落的水滴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江念只觉得眼前有些朦胧。
此时何行正休闲的躺在躺椅上,吃着冰葡萄,小妾依偎在他的怀里给他撒娇。
江舅母慌慌忙忙的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怒上心头,可她又不敢发作,何行发达之后就不再顺从她了,但凡她有一点不顺心他便拿休妻威胁她。
何行不悦的看着她,“你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小妾挑衅的看着她,又往何行怀里缩了缩。
江舅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小妾,“官府来人了,说要找江念。”
何行猛地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外走,“找江念做什么?”
“我哪知道。”
何行呵斥,“江念呢,她在哪呢?死丫头一天天乱跑。”
小妾柔声道:“她陪着耀达呢,我这就去叫她。”
江舅母冷哼一声,“不用了,你那宝贝儿子让她下水捡球,她呛了水还没醒呢。”
“还没醒不会把她弄醒?你干什么吃的!”
这下轮到小妾慌了,匆匆忙忙赶去江念房里看她,只见江念浑身湿透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的宝贝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何行心中不安,她爹都死了好几年了,官府找她干什么?恤银都领了,难不成没死?这更不可能啊!
看江念这模样一时半会醒不了,他便去前堂见官府的人。
他匆匆来到前堂没看见官老爷,反倒是一名女子带着两名衙役在等着,江舅母热情的招待他们,可眼前的女子神情厌厌的,似是压着一团火。
慕晚看向何行,“你是何行?江念的舅舅?”
“是是是,草民是江念的舅父,不知您是?”何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语气之中满是讨好。
慕晚又问道:“江念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何行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道:“我那妹夫常年镇守边境,与南陌交战时战死。”说着他还掉了几滴眼泪。
“你妹夫可是慕老将军身边的副尉,江武?”
“正是正是,官人认得我妹夫?”
慕晚没回他,再次问道:“江念呢?”
何行支支吾吾,‘她’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额头还冒了冷汗。
江舅母道:“念念这丫头贪玩,与她表弟玩耍时不慎掉进了水里,受了惊吓,眼下还没醒呢。”
慕晚起身,“带我去看看。”
何行低着头不敢看她,那双眼睛极具压迫感,一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大的气场压迫?
江舅母带着慕晚出去了,何行也赶着追了上去,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
小妾也忙着让下人把江念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把江念屋里的东西都换了,那些旧衣服也扔到了床底下,又把她自已的衣服拿了过来。
刚做好这一切何行就领着慕晚进来了,慕晚直接走到床边去看江念,她探了探江念的鼻息,又抚上她的额头,很烫。
她看着江念,眼中满是怜惜,她压抑着声音,“请大夫看了么?”
“请过了请过了,下人正煎药呢。”
慕晚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还有冻疮,比她府里下人的手都要糙,还有屋里的摆放的器具,给她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桌椅都是破的,茶具却是新的,身上盖的被子也是新的,可门窗有些破损。
慕晚心里明白,这些是临时换的,换给别人看的,时间匆忙,他们也只能将一些小东西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