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炙紧跟着放暗箭的刺客不放。只是那人脚上的功夫了得, 宋炙追着还有些吃力。那刺客在檐上飞,宋炙在地上追。
那人要进闹市区,宋炙皱眉,依旧跟得很紧。
距离依旧不远不近,宋炙有些焦急。他还不能完全放心将公主府的安危交给蛇牙,又碍于公主府的命令,他总不能不管。
在就这样继续追下去还是选择无功而返之间,宋炙有些犹豫。
为公主府做事这么多年,他还没有任务失败的时候。他现在还没有追丢,怎能直接放弃。公主府里侍卫众多,一定不会有事。
眼见着那刺客闪身进了一个屋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血腥味,宋炙将剑抽出,跟了上去。
黑色身影在屋里一闪而过,紧接着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宋炙闻声提剑跟了上去,也怕那人在屋里埋伏,走得相对谨慎一些,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若真是跳窗离开,跟的慢了就真的追不上了。
时间紧迫,他都没来得及看这是何处的房子。屋里没有动静,大约是没有其他人。他尽量不去动屋里的摆设,以免私闯民宅,到时候麻烦。
宋炙用剑挑开散落的帘布,却发现有人伏在桌案上。
这下什么刺客都来不及追了,这人被剑贯穿,当场殒命,血流了一桌子。宋炙将人翻过来一看,心中大惊,居然是赵轶。
死的怎么会是赵轶,这里怎么是赵轶的房子。来的时候没太看路,现在才觉察出他是被人特意引过来的。
看着赵轶面色铁青,宋炙还是忍不住去试探一下他的鼻息。
人都凉了,赵轶显然死了有一会了。
“把这里围起来!”外面传来动静,很快许多人将屋子围了起来。
来不及查看赵轶的死因了。
宋炙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是巡防营的人,巡查到有人死于非命,他总有借口为自已开脱。可他是被人刻意引进来的,就先入为主了被人陷害的想法。
宋炙看到来的都是大理寺的人,带队的正是许长风。
在秋猎场上与这二人不愉快的记忆涌了上来,宋炙此时就一心只想躲藏起来。
门没关,许长风长驱直入,身后跟着一个老头,看上去是赵轶的雇的老管家。
“许大人!一定要为赵公子做主啊!”老头带着许长风来到了桌案前,看见这副景象后,哭喊得十分大声。
许长风没理这老头,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他理应看见的人。歪头给副手下令,一定要把守住这里的前后门,坚决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
想要瓮中捉鳖,但是鳖不见了。
他特意叫了以往两倍的人来。他命人将赵轶留在桌案上的文书全部收走,上面被赵轶的血染的模糊,却没有被人翻看的痕迹。
赵轶的死状有些惨烈,许长风没着急喊仵作进来,给那老头使了个眼色,让那老头继续哭闹。
许长风在房间里踱步,看似在搜集证据,“朝廷命官在家中丧命,吴伯,大理寺会将案子追查到底的。”
许长风亲眼所见宋炙进来,这么一会功夫,这么大的房间,宋炙身形比常人还壮一些,他能藏到哪里。他悄声走到赵轶紧闭的衣柜旁。
“吴伯,你刚才说,看见谁进了院子?”许长风故意道。
“对,许大人,老奴看见了一个特别高大,凶神恶煞的人进来了!他手握长剑,一定就是这个人对赵公子痛下杀手!”
许长风将柜子一把拉开,还想嘲讽宋炙这么大个人,躲进狭窄的衣柜,不得连气都上不来。笑容都快提起来了,柜子里除了赵轶的衣服,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特指许长风想看到的人。
许长风只得继续道,“吴伯,你可看清那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他抽出佩剑,去每一个角落的帘子后面都戳了一遍。
依旧是空的。
吴伯听到许长风的指示,继续道,“那恶徒穿的像是巡防营的衣服。”
许长风又提剑在赵轶的床褥间扫了一通。猛然弯腰看向床底,“你可瞧仔细了?”
还是没人。
吴伯的眼睛跟着许长风来回走,回答道,“瞧仔细了。”
房间就这么大,哪里还能藏人,那宋炙还会缩骨功不成?
许长风又回到赵轶的尸体前,这次他又看向了桌案底下,这里散落了一大堆书卷。也不大可能藏人。
这里怎么会散落这么多书,许长风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次他来到了赵轶的书架前。
果然书架有被搬挪的痕迹。许长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自信极了,“吴伯,可不能平白诬陷巡防营的人。”
说完,一剑挑进书架上层。没戳到人,他将书挑飞了不少。
吴伯跟着继续哭诉道,“老奴没有看错!一定是他!之前在街上见到过,每次都恶狠狠得看我们家公子,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才对我们公子痛下杀手的,许大人千万不能放过他啊!”
“这是自然。”许长风又将剑插到书架第二层的缝隙中。这次他将剑插到了底,感受到剑尖已经抵到了墙上,他便从头划到了尾。
书架的缝隙并不大,宋炙必然不能蹲在那里,只要他不想被许长风的剑开膛破肚,他必然会被从后面逼出来。
很可惜,结局依然让许长风失望了,宋炙也不在这里。
许长风有些难以置信,他将书架底部的书卷也扫出来不少,依然没有人影。
这回轮到许长风心里没底了。屋子就这么大,哪里都没有。虽然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可宋炙当时跳窗出去的话就一定会被大理寺的人截获。
宋炙还能神通广大到在他眼皮子底下蒸发了?
就算他不似武将那般擅长武功,大理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看着,怎么可能轻易让宋炙逃跑。
人多口杂,许长风只是大理寺少卿,这么多人看着,他总得依照流程办事。本想着带这么多人来威慑宋炙,结果办起事来还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