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多飞禽同时飞离竹林的陵王察觉到了异常,放下手里的活就向竹林的方向跑去。陵王赶到时唐梦曦还在安抚大家“大家先别慌不要乱,这兴许只是新长出来的笋将坟里的尸体顶出来了而已,我们先回去禀报王爷和梁大人。”
陵王喘着粗气唤道:“梦曦!”
听到声音的唐梦曦平静地看向陵王,直到陵王走到身边眼底才渐渐涌起恐惧,眼角泛红红丝逐渐扩张,上一秒还在安抚别人的唐梦曦而此时的她也是会害怕地躲在陵王身后。
陵王下令让女眷有序离开,各自回家等待询问,陵王看着周围粗壮的竹子面露惊慌,原因是在尸体周围以十米为直径的区域内的竹子要比外围的竹子要相壮两倍不止,但一具尸体腐烂后提供的营养还不足以供养这么大范围的植物,唯有一种可能这底下不止一具尸体这么简单。
士兵们用锄头铲子等工具将周围的土壤挖开,果不其然成功又挖出了七具尸体,有的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有的被蛆虫啃噬得大面积肌肉组织缺失,黄尸水从缺失的皮肉里淌出奇臭无比。一大堆蛆虫从仅剩白骨和内脏的尸体中爬出,不紧不慢地在尸体上蠕动令人作呕。
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在风中弥漫让闻到的人恶心得发吐,混乱的场面惨不忍睹,为了不破坏尸体以保留有用的线索陵王下令直接支起雨布找来许仵作原地验尸。
只见许仵作现场熬制一碗三神汤喝下,将苏合香丸含入口中再在鼻孔处涂抹香油,点燃麝香并传唤书吏根据许仵作所述将验状对应的地方进行记录。
首先令士兵挖出一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的地窖,在里面堆放入柴炭将四壁烧红,除去炭火泼入白酒和酸醋。将白骨洗净用麻绳串好后摆放在竹席之上,趁着地窖里升起热气立马把白骨抬放至地窖中用草垫覆盖,一个时辰后取出白骨放在明亮处,撑一把红油伞迎着阳光细细观察。
另起一口锅水烧开后放入白骨熬制半柱香时间将汤汁舀出用银针试探,银针毫无变化。
许仵作的一系列操作看呆一旁的唐梦曦,躲在陵王身后内心颤颤巍巍地问道:“又蒸又煮的他这是要吃吗?”
陵王听后立马责备了唐梦曦“别胡说,不可不敬。”但又立马跟她解释“他用的是书中所记载的蒸骨和煮骨的验尸之法,蒸骨之法可辨别死者是生前受伤还是死后受的伤,煮骨之法可从汤中测出死者生前是否中毒。”唐梦曦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咬了咬嘴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许仵作检验完所有尸体后解下面纱将手泡进混有白酒的水盆中清洗,再将剩余酸醋倒入燃烧的炭火中随后抬脚迈过让炭火中冒出的热气熏遍全身。
检验完毕书吏便将记录之册交与陵王,在陵王查看记录时许仵作也在一旁复述所验“禀王爷,此处共有八具尸体按时间排序最早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应是五年前,而最后一具则是在两个以月前,由于掩埋时间过短泥土松软才会被雨后新笋顶出地面。另外,在八具尸体手腕脚腕处都有相同的麻绳捆绑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身体上再无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但凶手的杀人手法及其可恶竟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用利器将天灵盖硬生生撬开。”
平时一点小伤口就能让人疼痛不已更何况是被人硬生生一点一点地撬开天灵盖,撬第一下时也许会疼晕过去,但第二下也许就会被疼醒,意识清晰地感受着利器与骨头之间的碰撞,在恐惧中等待死亡的来临。途中若是疼死或许是种解脱,若有幸未死那么迎接他的将是脑干裸露的拔凉。而此时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行意识混沌不清,生命的流逝四肢渐渐冰冷血液不再循环,身体会不断抽搐直至彻底死亡。
死者当时是该有多绝望,那是无法想象的强烈的恐惧感和无助感充斥着全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人更恐惧的是杀人凶手的心理素质那得是有多么强大才能做到如此手段,凶手在杀人时真的不会害怕吗?究竟是血海深仇还是道德的沦丧,或是更享受死者在临死前的恐惧苦苦求饶的样子。但不论是出自何种原因都应杀人偿命,官府将不惜一切代价揪出凶手还死者公道!
陵王看着面前的八具尸体血淋淋的命案,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即令许仵作将尸体处理一下并带回廨衙再次查探以免漏掉蛛丝马迹,他自已则与梁文松同往豫州的案籍库查阅近年来的失踪人口。
所有人都在为侦破命案而各自忙碌中,只有帮不上忙的唐梦曦还在游手好闲,想着陵王许久未吃肉了,白日里修堤筑坝晚上还要查案,每一件都是耗力费神,就拉着桑汝一同上街买肉预备着晚上给陵王做红烧肉吃。可找了一圈也没见有卖猪肉的,就在两人失望而归时一位瞎眼老妇迎面走来却被地上的水坑绊倒,手里的篮子掉落在地,篮子里装的香纸也随即散落一地,拐杖也掉到了一旁,瞎眼老妇只能摸索着寻找拐杖。
唐梦曦和桑汝立马上前搀扶并把散落的香纸全都拾了起来,“没事吧大娘,可有摔伤?”瞎眼老妇在唐梦曦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接过拐杖摆了摆手说:“没事,人老了就是这样连路都走不好已经习惯了,谢谢姑娘。”
看着手提篮子步履蹒跚的老人手中拐杖一点点往前试探的样子,唐梦曦内心五味杂陈,桑汝拉了拉唐梦曦的袖子说道:“要不我们帮帮她吧?”
唐梦曦也深感同情觉得反正也无事不如就顺手做件好事,于是快步上前一人扶着老人,一人帮老人提着篮子,“大娘您家在哪我们送您回去吧!”
瞎眼老妇感激道:“谢谢你们了,我家呀拐过前面那条巷子再左转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