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唐梦曦情绪的陵王面带顾忌之色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害怕会适得其反不敢轻易开口。唐梦曦竭力挤出轻松的笑容,但实际上眼里已经毫无喜色,她挑着眉尽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眼里快要溢出的眼水将她出卖。她十分不满地撇了撇嘴,但又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欣然接受“王爷什么都不用说也不必说,我清楚自已的身份,衣服还没洗完呢我先走了。”
唐梦曦真的把情绪控制的很好,不吵不闹安静的干完自已的活,她那平静的背影看得陵王心慌,瞧不出她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若她再跑一次自已是否还能再将她寻回?
傍晚唐梦曦早早就铺好地铺躺下,两人共处一室却谁都不说话,气氛冷到极点。陵王默默看向桌上的香炉,静待着混在香炉中的钩藤燃烧殆尽,吸入混有钩藤香烟的唐梦曦很快便安然睡去。钩藤具有安神镇静的作用,可使人放松身心,促进睡眠,但大量使用或使用时间过长都会使人出现心悸,心慌,头晕等症状所以在唐梦曦陷入昏睡后陵王必须及时将香炉里剩余的钩藤熄灭。
陵王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唐梦曦给受伤的手上药,在她醒着的时候没有勇气这么做只能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摸摸。陵王悄悄走到唐梦曦边上席地而坐,将手伸进唐梦曦的被子里把她的手拿出来,在低头的瞬间发现唐梦曦的眼角竟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陵王用手轻轻为她擦干,“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睡着了还会哭?是因为本王要娶侧记还是你真的不愿再待在王府?”他正给唐梦曦擦着药不知何时起心中多了一份失落感,他不明白唐梦曦要离开王府的真正目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已看见她和公孙逸在一块时就会怒火中烧。他隐瞒要娶侧妃的事是因为害怕唐梦曦知道后会毁掉契约直接离开,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陵王给唐梦曦把被子盖好正要起身时一阵胸痛袭来,揪心的疼痛使他直不起腰来转身离开时却踢到椅子被绊倒在地,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胸口疼痛难忍就像是一把刀绞在心头使他不停地想咳嗽,可他一直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醒唐梦曦。
将撞倒的椅子扶起步履蹒跚地离开房间时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他手捂着胸口嘴唇紧闭眉头紧皱着,连喘息也变得困难,艰难地向涣沅池走去。他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满是伤痕的后背,缓缓走进汤池将自已浸泡其中感受着温泉的温暖与舒适,仿佛沉浸在恬静的空气中身心逐渐松驰,呼吸也变得平缓柔和,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原本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也渐渐放松下来。
唐梦曦一早醒来发现这一次睡得十分舒适而且手也不疼了,看到被移动过的椅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可见陵王不在房中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便出门去寻,走在府里看着府上的下人们都在为迎娶侧妃而忙碌着,来来往往各司其职。
明日才是迎娶之日可大红灯笼和彩调早已挂上,虽说是纳妾但这次娶的是都尉使家的女儿有头有脸的人物场面必定隆重,再想想自已冲喜新娘的身份落差感一下就上来了。不知不觉楚煜就走到她的身后“你在看什么?”
楚煜的突然出现把唐梦曦从伤感中拉了回来“没看什么,屋里闷出来走走。”
这时楚煜拿出藏在身后的栗子糕“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栗子糕,走我们回去吃。”楚煜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唐梦曦,在知道陵王娶张敏之全是余妃娘娘的意思时也不是那么在意了,可她终究想不通自已在难过些什么,自已明明喜欢的是黑面大侠为何听到陵王要娶别人时会莫名的难过?
“六嫂你大可放心,我六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迎娶侧妃只是母命难违权宜之计,我也绝对不会喊她六嫂的。”楚煜安慰着不开心的唐梦曦,述说着自已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已只不过是个没有名份的庶女捡了一个唐清沐不要的陵王妃的身份过了几天吃穿无忧的日子,本就是契约关系又怎能奢求他身边不会出现别的女子,再者没有感情何必在意这许多。看开了的唐梦曦愉快的吃着楚煜专门为她买回来的栗子糕。
没能带走唐梦曦的公孙逸跑到瑞王府上买醉,瑞王看到他这颓废的样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心情不好就跑到本王这里喝酒,心情好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你倒是说说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已有七分醉意的公孙逸手里酒壶被抢后不慌不忙又重新开一坛新的继续喝,也不理会瑞王。被无视的瑞王这次直接砸碎酒坛制造声势“别喝了!那张敏之乃是都尉使张建明之女,张建明手上握有十万守军,若是他们两家联姻张建明定会支持楚云天,到那时楚云天就如虎添翼再想除掉他就难了。”
此时公孙逸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红晕,仿佛酒精就在他的体内流动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脸颊,眼神也变得迷离,目光游离不定动作也随之变得僵硬缓慢,手脚不听使唤地摇晃着,身体仿佛没有重心摇摇晃晃时而前倾,时而又突然后仰,让看的人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嗓音沙哑着对瑞王说:“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明日我就让陵王自已逃婚,你觉得丢了面子的张建明还会支持陵王吗!”
“愿你莫叫本王失望。”瑞王对喝醉的公孙逸半信半疑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愤然而去。
公孙逸踉跄地向前挪动几寸,说话时声音低沉而又模糊“这就走了你要不也喝点啊?你不喝我自已喝。”
醉酒的人总是让人难以琢磨,思维会变得混乱无序,行为也会变得怪异,公孙逸将酒坛举过头顶仰头张大嘴巴把坛子里的酒一股脑全住嘴里倒,咽不下的酒都从嘴角流出顺着脖颈而下,胸口的衣服都被浸湿了。掂了掂见底的酒坛发现没酒了就果断扔掉坛子,转头把主意打在桌上的果盘上,左摇右晃地走过去时似乎受到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即便趴在地上也要伸手拿取盘里的葡萄,刚把葡萄塞进嘴里就沉沉睡去。他的行为就像是一个被酒精支配的傀儡无法解脱束缚,也许第二天醒来也会完全不记得这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