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到半年前获得文探花,武状元,年仅十六岁的神衣卫少尉刘骏,被天子亲自下旨,晋升为松州府刺史,与此同时,招募京中有志之士,跟随刘骏前往松州,牧守一方,教化万民,一时间,京城中的人都炸锅了,虽然大多数人都松州那种地方都不太感冒,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奇怪的人……下午时分,刘季正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上的书。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启禀大人,门外有人递上名帖前来拜访。”
“进来吧。”
刘季接过侍女送上的名帖,看了一下:“议事卿程朝伦”刘季的眉头皱了一下,陷入沉思。
议事卿,大晋朝从五品言官,主要职责是谏言,以及决策建议,相当于朝中大臣以及天子决策的智囊团,议事卿在整个大晋朝中,有数位,可由于官位不高,加上行政权力缺乏,导致说话人微言轻,根本不能影响朝中大事决策,所以通常来说,这算是半个闲职。
而这位程朝伦,在京城之中,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人物,这位已经快到耳顺之年的老大人在二十年前已经是礼部员外郎,正是春风得意之际,却与当时的吏部尚书,当今的太师聂行谚发生政见的冲突,并出言顶撞,结果就被挪到议事卿的位置,一挪就是二十年,换别的人,早就沉沦以及自暴自弃了,可这位程大人,却像没事一样,嘻嘻哈哈地每天过着清闲的日子,成为京城风云际会的官场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刘季怀着好奇心,向侍女说道:“请这位程老大人,到客厅稍等,我马上就出来。”说完,侍女领命而去,刘季向客厅走去。
大堂的正座上端坐着一位青色袍服的老者,相比就是当朝的议事卿,程朝伦,于是刘季上前行礼说道:“晚辈刘骏,见过程老大人。”
“呵呵,当不得当不得,刘大人乃正五品,老朽是从五品闲官,当不得如此大礼。”程朝伦立马站起来向刘季回礼。
双方按宾主坐落,刘季问道:“未知老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程朝伦笑道:“听闻刘大人,要在京中找人,一同前往松州,牧守一方老朽不才,毛遂自荐,打算跟随刘大人,前往辽东”
刘季疑惑道:“老大人莫开玩笑了,这松州的官员,除了晚辈这光棍刺史,正六品的长史一职,已经是顶天了,程大人乃是从五品的京官之职,总不可能自降身份,屈尊纡贵,去松州那种苦寒之地,当一个正六品的小长史吧”
程朝伦摇摇头苦笑道:“刘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朽在京中,是何等的处境,说是从五品的京官,莫说一州长史,就是一县县令,也比我强多了,至于议事卿这闲职,哼哼,不要也罢,松州是苦寒之地,老朽也知道,可刘大人你知道老朽可是辽东靖州人,靖州的冬天,不比松州好到哪里,所以松州的环境对于老朽来说,并不可怕。”
他顿了顿,又说道:“老朽有幸拜读过刘大人大试中所写的对外平边策,非常精彩,并且对你的观点十分赞同,老朽想亲眼看到甚至亲身实现到,刘大人所写书的策略实现。”说实在的,刘季知道,程朝伦是有能力的,否则不可能在武德四年,天下平定之初,就能在济济人才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礼部员外郎,甚至准备晋升礼部郎中,刘季正缺人帮他打理松州行政事务,好让他腾出手来,进行其他更隐秘的事务。
然而,刘季,真的能相信眼前的老者吗他决定主动出击,突然问道:“老大人,刘某虽然不才,但也不是随便可以哄骗的三岁小儿,你说一千道一万,都只不过是说辞,真正的理由,刘某也不方便去打听,但是,松州虽苦,但老大人的目的,刘某一定会让你有个满意的答复,请老大人拭目以待,老大人的名字,刘某会加到上呈陛下的名单里。”
程朝伦眼神一凝,接着笑眯眯地拱手说道:“那老朽,就先行告辞,等待刘大人的好消息了。”
“老大人慢走。”刘季微笑着看着程朝伦离去的背影,笑容尽敛,静静在坐在厅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夜色如水,正睡觉的刘季,突然感觉到氛围的一样,立刻睁开了眼睛,离开房间,到了庭院中,只见庭院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越墙而出,刘季施展轻功紧紧跟随,二人始终距离十数丈,最终刘季看见,那个白衣的身影,落到一处庭院中,他很快就追踪到那里停下。
刘季环顾庭院四周,周围空无一人,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出来吧,师姐。”
“咯咯,我的小师弟,两年没见,厉害了不少啊,这都能认出师姐。”
这时,从刘季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名美艳绝伦的女子,年届约莫二十有余,一袭如雪般的白衣,与其自身的冰肌玉骨浑然一体,身材修长,双腿的弧线异常优美,腰肢纤细。
刘季转过身来,看着美艳女子,深深地行了一礼道:“见过师姐。”眼前的绝色美女,便是谪仙教的当今圣女,刘季的师姐,江湖上被称为“白衣罗刹”的宫紫云,她的年龄比刘季大六岁,深得宫沁雪真传,武功一直压着刘季一头。
此时,宫紫云樱唇轻启,略带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了,我的小师弟,才没见多久,就不再是那个看到我就发抖的小孩子了,而是准备牧守一方的刺史大人,真是可喜可贺啊,可怜你的师姐我,还在为了活下去而奔波劳碌,惶惶不可终日。”
刘季说道:“师姐莫要取笑小弟,你绝代风华,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能得到师姐的亲睐,而一掷千金,前赴后继,至于师弟我,对师姐你的仰慕之心,师姐不也是一直清楚的吗”
“咯咯咯咯,有意思,短短两年,我这可爱的小师弟,从一只犹如鹌鹑一样的小菜鸟,成长的如此犀利成熟,要不是你这如玉温润的独特气质和样子,师姐差点认不出来了。”
宫紫云娇笑着说道。
“来吧,让师姐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长进。”说完,宫紫云便用那妖媚的眼神挑衅着刘季。
“既然师姐有心考校武功,那小弟就不再客气,师姐看招。”刘季说完,便向宫紫云行了一礼,化拳为掌直劈过去。
“我们只是切磋,师弟何必如此谨慎,不如痛痛快快使出来”宫紫云躲过刘季的先手一掌,欺身迈步,相隔五丈,右掌“呼”地直向他捣了过去,掌势如瀑布般湍急,娇嫩的玉手中隐含风雷之力,掌未到,一股强力的掌劲先至。
刘季不敢怠慢,微一侧身,脚下挪移三尺,右手横切一掌,锐利如刀,把破空的掌力引导至其他方向,躲过这一掌。
宫紫云格格笑道:“咯咯咯,我的好师弟啊,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把你的习惯改过来啊,总是想着趋吉避凶,四两拨千斤,太过小心翼翼了。”
刘季回答道:“小弟不如师姐功力深厚,与师姐硬碰硬,无疑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想办法躲开更好呢。”
“好,师姐我就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说完,双掌挥舞,连环轰击,狂风骤雨般连续打出了十余掌,一掌紧跟一拳,一掌未了,二掌接踵而到,掌劲如同风雷般凌厉,仿佛每一次都要穿透刘季的防御,端得是凶狠绝伦。
刘季也不动声色,不与硬拼,避重就轻地展开身法与技巧,腾挪闪避,纵掠跳跃,不断化解宫紫云的进攻,二人一下子,就对上了数十招,依然奈何不了对方。
然而,二人对拆几十招之后,刘季突然改变打法,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断防守备战,而是出手如电,直取中门。
“来得好”宫紫云也不敢怠慢,直接运起本家功力,迎接刘季的这一次进攻。
“啪”的一声,二人硬接一掌,刘季后退半步,而宫紫云却“噔噔”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自已的身形,玉靥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马上就恢复过来,媚笑道:“咯咯咯,想不到,师弟你这两年的进步如此之快,怪不得娘说你只要一有机会,就能一飞冲天,真是让师姐大开眼界了。”“师姐过奖,胜负未分,咱们继续。”
“小鬼头,你是怕输,本来论招式,你那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打法就让人头疼,现在我一向是优势的内力也比不上你了,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早早认输呢。”
“想不到当年那个还跟在师姐后面哭闹的小跟屁虫,如今,已经成了一方大员,武功已经压过师姐一头了,如果以现在这个进度,假以时日,你会超越娘亲,到时候,你在官场上有一番自已的势力,在江湖上,你还有谪仙教的暗中相助,你会更加如鱼得水,权倾朝野指日可待。”
临走之前,刘季把一个玉诀交给了宫紫云,拜托她,当自已还在松州的时候,这里的宅子就由她说了算,如果她也不在,就让孙成高来打理,看着刘季如此信任自已的样子,宫紫云眉开眼笑地亲了刘季几口,才不情愿地放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