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睁开眼,周身都是温暖,看到阳光从云层后面落下来。光不在乎自已照到的是谁,它只是想要洒下来。自然,在太阳之下,没有谁是不配得到光的,太阳的光千丝万缕,本就是为了让每个渴望光芒的生灵,都得到属于自已独一无二的温暖。
无论是妖魔,还是上仙,解辞第一次觉得自已切切实实地站在了光明里。
“在看什么呢?”低沉的声音带着鼻音,有些哑。
苏木张醒来后,发觉解辞乖乖呆在自已怀里一动不动,原本以为他是因为昨夜太累所以还没醒,仔细一看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就睁开了眼,眼神空空地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苏木张原本不想打扰他,只等着解辞自已回过神,于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结果解辞竟像是入了定,直到苏木张胳膊都麻了,他还没有缓回神来。最后苏木张实在等不下去,缩紧双臂去抱他,语气都带着些埋怨。
“你醒啦。”解辞回转过身体,也伸手抱住苏木张。刚才从睡醒后解辞都不曾动过,如今一挪动身体,才发觉四肢发软,腰上背上都酸得要命,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声音也喑哑难听,因为眼睛有些肿,他觉得眼皮仿佛千斤重,抬眼看一下身边的人都要费些力气。
解辞觉得窘迫极了,耳根又开始发热,低头往被子里钻。但是显然苏木张并不会放任他就这样躲开自已。他翻身压过来,把脸埋进解辞的颈窝,一点一点蹭着,感觉着自已脸颊旁边的皮肤越来越烫。
回想起上次在王府中,眼前这个人连两个人躺在床上做什么都搞不太清楚,无论自已怎么做他的眼睛里都是平静,无论自已怎么发狠,下面的人身体如何颤抖,一对上那双眼睛就仿佛被泼了冷水,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你是谁?”苏木张突然停下了动作,认真地看着解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解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蒙了一下,随即想起两人之前在王府的那个晚上。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两个人都变了很多,只剩下一些似有若无的影子在身上。
“解辞。”
又在床上腻歪了许久,苏木张伸手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只精巧的锦盒,里面是一枚样式精巧的红玛瑙珠子,被打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耳坠子,看起来是女子样式。
“帮我带上好不好。”苏木张开口。
“你都没有耳垂上的孔,这怎么能带的上去?”
“你帮我穿一个不就有了吗?”苏木张笑道。
“为什么一定要带上它?”
解辞一惊,生穿一个孔出来也是很疼的,为何苏木张突然要为了一只耳坠穿个孔出来。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从她在将军府时就带着。红色很衬她,我觉得哪怕上好的翡翠也不如这玛瑙。如今我带着外祖留下的军队征战,母亲的的仇也报了,真相就明明白白地放在那。小时候母亲最希望我也能征战南北,如今我想带她去看看战场上的我,到底威不威风。”
解辞细细品味了下苏木张的话,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长发,就着这个动作将他揽进自已的怀里,慢慢揉捏他的左耳。直到苏木张的耳朵变得通红,被揉得有些疼了,但他丝毫不躲避,反而将头埋进解辞怀里。
两人贴得太近了,随便一次呼吸都让对方后背出汗。他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分不清你我。正在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滚烫气氛时,解辞聚气于指尖,猛一发力,耳坠的针尖穿过苏木张的耳垂,银针上沾着一点鲜血,碰在了同样鲜艳的玛瑙珠上。
“啊。”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两人突然觉得有些力竭。
解辞低头将苏木张带上了玛瑙的耳垂含在口中,轻轻舔舐发红的伤口,直到不再有血腥味弥漫出来才放他离开。
“有一件好东西,我带你去看看。”苏木张的嗓音依旧沉闷,但是足够温柔。
“什么?”
“我替你束发,吃过饭后带你去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