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建在土坡间的一片平地上,规模宏大,屋舍俨然。与寻道山玲珑的建筑不同,这里的建筑墙体厚重,房屋低矮,门窗狭窄,并不甚美观,却是隔绝风沙的好手。
三人还不等迈步入院内,裘正阳已提前派人通报,说是家主的故友前来,因此三人还不等走入前厅,有一人便迎了出来。那人虎背狼腰,身高八尺八尺余,单往面前一站,解辞觉得一片阴影当头落下。那人一脸络腮胡显得粗犷不羁,双眉倒竖双目圆睁,脸色严肃,只是看着便令人胆寒。
“我有何故友竟能被你寻来?”那人开口,声如狮吼,震慑人心。
“父亲,这位前辈方才指点儿子练武,又说认得您,自然是您的故人了。”裘正阳过去见礼,裘克简却显得并不那么亲近他,脸上还有点嫌弃的神色。但当裘克简认真打量解辞二人一番,他面色一变,伸手将裘正阳拉到身后,满脸戒备地看着解辞。
“你姓叶。”他扫了一眼解辞腰间的剑,语气笃定,丝毫不给解辞辩驳的空间。
解辞从腰间解下过藏拿在手中,语气淡淡地说:“伯父认师父的剑倒是认得很准。”
“哼,他到底死了没有,竟还有脸来认我做故人。”裘克简满脸不屑,鼻中冷哼一声,斜睨着解辞。
“拜伯父所赐,师父师娘如今已然入土为安。”解辞已将手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那你今日便是来找我寻仇的了。”话音未落,裘克简握拳直奔解辞面门而来,劲风呼啸,恐怕对面是头牛都要被打碎头骨。
解辞回手推开胡靖,脚下迭步向一侧闪避,同时运气于掌间,向裘克简肋下拍去。裘克简一击未中,借着惯性继续往前猛冲,见解辞出手只能在空中向一旁翻滚躲闪,却不想对方这一招只是虚晃,在他顺势躲闪时已起腿扫来。解辞眼见一招得手,耳边忽然风声大作,一记重拳凌风而来。无法,他只得放弃已经得手的破绽,纵身一跃离开纠缠。
“大哥!”裘正阳见来了救兵,激动地高呼一声,却惹来对方一个白眼。来人正是裘克简长子,是裘克简最得意的儿子和弟子,名唤裘正一。
“靖儿,别让那小子偷学了咱们的招式。”解辞退到胡靖身边,低声嘱咐。胡靖知道师父的意思,刚刚那裘正阳仅听了两句点拨便能得法,现在自然不能让他安稳地在一旁看清解辞的招式。
胡靖合身冲到裘正阳身边,以狐狸扑食的架势与他缠斗,自已不露招式,又牵扯住裘正阳的注意力。
解辞这边又与二人斗在一处,借着身法灵活在二人空当间游走,丝毫不落下风。解辞闪过裘克简一击,矮身避过一记重拳,一掌拍中裘正一右肋,趁对方吃痛收势之机用剑柄打中胸口,又伸腿来勾,将裘正一放倒在地。
裘克简见儿子倒地,性命危矣,连忙冲上来解围,却中了解辞声东击西之计,几套连招下来,不等裘正一起身再战,解辞踢中裘克简后腰,压在裘克简身上将宝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我竟连那老怪物的徒弟都打不过了。”裘克简咽下喉间的甜腥味,自嘲道,“可惜,这样好的本事,他竟能做出卖主求荣这样不忠不义的事情来!你今日哪怕杀了我,我也不觉得自已有错!”
“你有何证据说我师父做过这些事?”解辞依然勒紧他的脖子,“你空口白牙地污蔑师父,究竟有何根据?若不是被你们这些奸佞之人所害,又怎会使得雪门山上血流成河!”
“我如何污蔑了他,他私藏鬼门戒已是事实,难道不是为了谋权篡位的吗!”
二人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些家丁围在一旁,见解辞的剑已经划破裘克简脖子上的皮肤,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没有一人敢上前。
“谋权篡位?”解辞抓住裘克简的头发,将他的头掰起来,语气带着嘲讽,“我师父若想谋权篡位又为何要归隐山林?若要谋权篡位,又怎会让鬼门戒的消息流传出去,连你远在西北都知道他要叛国,难道他做这些就是等你们来杀的吗!”
裘克简一时语塞,不再说话,周围家丁中有些人已经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