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寻道山上待了一段时间,无先道人亲自指点了胡靖的功夫,还对他的法术指点一二,使得胡靖的功力涨了不少。暑气渐消,解辞觉得是时候离开寻道山,转向西北,或许在裘克简那里,能为整件事情画个句号。
拜别无先道人后,解辞和胡靖二人向西北嵬土坡走。
西北嵬土坡为裘家盘踞之地,世代繁衍,裘克简便是当今裘家家主。裘家功夫以力大为著,多使钢鞭、锤、大钺等兵器,身壮力沉,一般人难以招架。
嵬土坡乃荒凉地,草木矮小,但凡娇贵点的植物都难生长,粮食也只种的出玉米和高粱。解辞二人一路走来,土地越荒,百姓就越苦。朝廷征赋税并不看地域,无论东边高产还是西边贫瘠,通通一概而论,本身东边百姓就叫苦不迭,西边的人家更是难寻活路。只是不同于邹州的视而不见,嵬土坡一带常见有施粥放粮之处,百姓虽是面黄肌瘦,却也好歹留得一条命在。
这天,天高云远,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二人走在路上,路边还有稀疏的矮树和灌木。前方土坡后面忽然传来破空声,“嗖嗖”,停顿一下,又是两声。解辞听出是有人使重兵刃的声音,胡靖忙下马潜身去探。
“师父,有个青年在耍大锤。”胡靖探查后回来对解辞说,“看那人的动作,似乎用得并不熟练,只能甩上几下,喘上一阵后才能再甩得动。”
“或许是不得法门,咱们去看看。”
解辞与胡靖一同走进,果然见一青年,那青年个子很高,赤裸的上半身能见随动作而饱满的肌肉块,但比起西北的大汉他的身材仍算是纤细的。此时他正憋得满脸通红,奋力甩起一双大锤,身上已是汗流浃背,表情愈发狰狞。
“你这身材看着倒不像该使如此重的兵器的。”解辞出声,那青年见有人来搭话,倒也不嫌对方打扰自已练功,反而放下双锤先行一礼。
“您看得很准,想必是位前辈,在下虽然日日这般苦练,却始终练不得那般怪力,单是甩一下便要休息一阵。”那青年腼腆一笑,也不设防,就这样把自已的情况说了出来。
解辞看着他,说不上这青年人是憨傻还是真诚,但经过叶风絮的事,他十分想劝这未经世事的青年不要轻信他人。
“你就不怕我要害你吗?”解辞问。
那青年仿佛是受了惊吓,竟呆愣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并不认识前辈,前辈又为何要害我?”
解辞无奈摇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赶紧转了话题:“你这样练,估计连防身都做不到吧,若是我当真杀你,你可跑得掉吗?”
那青年人又是一愣,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解辞见他反应心中便有了答案,笑道:“那我且教你个逃跑的法子,免得你大锤还没练好便被人给害了。”
实际上解辞方才见他四肢纤长,又听他说练习多年仍然身材不见宽阔,觉得他大概是适合类似落英剑这样的精巧功夫的。于是打算先试试他是否真的有天赋,再决定要不要当真再收个小徒弟。
那青年认认真真听解辞将脚下步法讲了一遍,还不等解辞叫胡靖来演示,他便将解辞方才所述步子走了个七七八八。解辞心中有些惊讶,转头对胡靖说:“靖儿,你来指点一下他,给他纠纠错。”
胡靖上前,将那青年刚才没记熟的地方重新讲了一遍,那青年心下恍然明朗,重新踏步,片刻间竟能连翻两处山坡。
“你既然苦练数年也练不成怪力,何苦死磕着一条路?不如试着换一套功法。”解辞见他天赋奇佳,不免动心,想更多指点他一些,却实在不明白他有这么好的天资,为何硬要死磕不对付的功夫。
那青年闻听此言,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落寞,开口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名叫裘正阳,家中世代习武,均以怪力为荣。我本是家中唯一嫡子,却怎么也学不好父亲的功夫。。。。。。”
“罢了。”解辞听闻这青年姓裘,又练这样粗莽的功夫,猜到他是裘家后人,自知方才传授他步法已是草率,此刻便是一句话也不想听他多说。
“裘克简与你是什么关系?”解辞问道,脸色看不出喜怒。
“前辈认得家父?”裘正阳眼睛亮了亮,以为是遇到了父亲的故友,竟兴奋起来,“前辈可是来找父亲的?我带二位去见他。”
解辞想了想,最后扯扯嘴角露出个笑容,跟着裘正阳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