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山林间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山上的小溪水量骤增,向山下的小河跑去。素光已经自已跑出去吃草喝水去了,小狐狸被解辞勒得有些憋气,醒来后,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小狐狸被解辞紧紧抱着,身子挪腾不得,被箍得难受,猛然变成人形借着纤细的身形才有了些空隙,得以松缓下身体——除了没有皮毛保护后属实有些冷。
解辞怀里的暖炉子突然没了,一下子睁开眼,却发现自已怀里抱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
“不愧是狐狸。”解辞一边打量着叶风止的身躯,一边感叹一句,难怪狐狸的魅术都那么好用,竟是个顶个的好模样。
叶风止见解辞毫不避讳地在自已的身体上打量,高兴道:“师父,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解辞实话实说,随后松开手让他去穿衣服。
风止瘪瘪嘴,一脸失落地捡起滑落在地的衣服往身上套——小狐狸懂什么呢,他只觉得师父好像没有其他人那么喜欢自已,毕竟就连教他舞蹈的老师,在偶尔见到他露出的身体,都是垂涎欲滴的样子。
解辞正思考着自已如今进不了城,该怎么填饱自已和狐狸肚子,如今多了个人跟在身边,晚上过宿也成了问题,看这小家伙细皮嫩肉,倒也不愿意让他天天跟着自已睡在树上和路边。
他猛然想到,自已捡来的这个便宜徒弟可是只小狐狸。狐狸最擅长幻形魅术,能蛊惑人心,没准能带自已瞒过守城士兵。想到这,解辞猛然抬头去找风止,正看到他又将昨天的红色轻纱披在身上,这才注意他昨天当真就是光着身子披轻纱站在台上跳舞,如今他成了自已的弟子,解辞暗暗想回去丛山镇给那老鸨一些教训。
“别穿这个了,”解辞移开目光,下床去翻自已的行李,找出一套厚实的衣服丢给风止,“先穿我的吧,把那块破布扔掉,不要再碰这种东西。”
叶风止心里清楚,师父给自已改名字,现在又不让自已穿这种衣服,大概这些都是些不好的,就像昨天师父痛斥青楼酒馆逼良为娼,那自然也是极不好的。
“你可会幻形术吗?”解辞问小狐狸。
“那是自然!我在自已脸上试过了,变得可好了!”小狐狸又骄傲起来。
“那你能变我的脸吗?时间不用很长,足够进城过岗的时间就够了。”
“好。”小狐狸答应的很痛快,又疑惑道,“师父你自已不会变吗?”
“不会。”解辞斩钉截铁地回答,又好奇道,“你都不怀疑我为什么要变换容貌才能进城?就不怕我是什么亡命之徒,看你是个傻子正盘算着卖了你。”
小狐狸好像又开始怀疑自已的判断了,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反正你已经是我师父了,我看画本里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你现在已经是我爹了,你要骗我我也没办法了。”风止虽然是动物化形,初入人世,但是前几个月老鸨为了让他更值钱些,除了跳舞也天天让人带他读书认字,还给他弹琴听,所以他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发现解辞总这样逗自已,不禁也闷了些气。
解辞见他现在一身懒肉,跟自已在这混不吝的耍赖,不禁笑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解辞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在经历几世人生后,他渐渐习惯了只保留对自已有用的那一部分,而每个人与自已离别太久后,都会慢慢远离自已的脑海,只记得一点点相处时的感觉和情绪变化。
“不闹你了,带你去城里吃饭。想吃什么?”
“不知道,但是饿了。”小风止思索了一会后,小声回答。
“不知道的话就跟我走吧。。。”解辞说到这,心里自已莫名补上了后半句,“城里有座酒楼还有些名气。。。”
小狐狸见解辞突然开始发呆,为了赶紧进城吃饭,帮解辞收拾行李往马背上装,突然翻到一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后里面还有仅剩的三四个梅子。
“师父!这里有吃的!”正说着,这混小子就抓起一个往嘴里送。他是真的饿急了,自昨天上台前吃了两口牛肉后,他又是跳舞又是跟着解辞赶路,一直没再吃一口东西。
解辞一把按住他的手:“饿成这样还吃那些酸东西。留着肚子吃些热菜吧,在郊外睡上一晚身上肯定会冷。”
风止来找解辞的时候纯凭着自已四条腿跑,除了那件被解辞嫌弃的衣服,他什么也没带。没办法,二人只能同骑一匹马,等到下一个城镇再买衣服和马匹。
解辞让不会骑马的风止坐在自已前面,自已则双手绕过他的腰际握住缰绳。解辞总觉得自已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做着另一个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