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王府内外都变得热闹起来,无论平时过得怎样,一年到头总要开心一次。苏木张终于将自已训练的几个月的马带了回来。这是一匹高大的白马,白中泛着金色的光芒,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在阳光下如神兽般散发着光芒。
“起个名字吧。”苏木张牵过那匹白马,笑着对他说。
冬天的阳光并不刺眼,但是在寒冷的风中它的温度弥足珍贵,解辞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心里舒服极了。“那就叫素光吧。”他说。
从这天起,除了早起练功习武,解辞就跟着苏木张出去骑马射箭,不过解辞觉得将来回南国还要居无定所的颠簸,多拿一把武器有些麻烦,所以他依然没有自已的弓箭,手里拿的是苏木张从前练箭时的一把旧弓。
平淡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过年来天气便渐渐地暖和了些,虽还算不得温暖,总算不是透骨的严寒了。
这天,苏木张被皇帝传召进宫,半天都没有回来。下午,太阳已经有些歪斜,懒懒地倚靠在屋檐上,解辞又耍了一通落英剑,他此时已经能将这套剑法用的熟稔了。解辞此刻正从演武场往卧房走,打算回去擦擦身子,换上身干净衣服,正琢磨着苏木张今日遇上什么麻烦事,竟一天都没回来,忽然听到树丛后的小路上有人窃窃私语声。
“那那个解公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毕竟是王爷,还能当真跟个男人在一起?”
“有道理,那如果南边的公主进了咱们府,肯定视那位公子为眼中钉。”
“人家可是公主,嫁给了咱们王爷,那才是正房夫人。咱们还是趁早离他远一点,免得早晚被针对。”
“没错,没错。哎......这解公子当真跟王爷......”
“这还用问?都天天睡在一起了,你可当真......”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连解辞五感灵敏都听不清对话内容。
苏木张今天被叫进宫去是皇帝要赐婚?还是南国公主。解辞不傻,他听得出刚刚下人口中的自已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在外人眼中自已的存在就是王爷公主联姻的阻碍,这一段美好佳话怎么能被自已破坏呢。解辞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知道自已和苏木张没做过什么,睡在一起也只是一起睡觉,可如今却是这么尴尬。
解辞明白,自已是时候离开了。回去收拾了简单的东西,他来到了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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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苏木张终于出了宫,回想起刚刚在宫里发生的事情,他自嘲地笑笑。
今早上有传召宣他入宫,却想不到是南国势微,想到用公主和亲的法子来求和。众皇子中有的已成家,有的体弱,有的还未成人,太子势大,自然要娶重臣之女稳固根基,最后只剩下他这么一个没用的被选中。
“儿臣还不想成婚。”
“你如今已经二十三了,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南国公主听闻也是貌美如花,身份也尊贵,成婚后多相处自然能有些感情。”此时的皇帝陛下还是耐心劝导的慈父模样,等苏木张开口表示自已不愿意成婚,多次恳求后,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终于动了怒。
“自你母亲死后,你文武全废,到现在一点朝政之事都不理,除了家宴,都不肯入宫,既然你身为皇家子也做不出什么贡献,倒不如同意了和亲,还算是替朕分忧。况且,”他的语气突然沉了下去,面色严肃地说,“文瑜跟朕说,你出去打猎却带了个男人回来,举止亲昵,可有此事?”
苏木张的心沉了下去,他早就知道那日遇见那两个人定是什么不祥之兆,却没想到直接捅到这里来。虽然两人清清白白,但外人之见他俩天天待在一起,谁会关心到底怎么回事呢?
剩下的时间里,苏木张都在磕头恳求,他现在的心被人紧紧牵着,如何能再放得下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即使那是公主。
最后是皇帝看不下去,让人将苏木张扯起来关进房间里,却一直没有松口苏木张的婚事,直到苏木张冷静下来才离宫回府。
一路上,小伍看着苏木张失魂落魄的样子,替他揪心,却不知这安慰的话该从何说起。从一开始,他们就都明白,解辞总是要离开的,他有自已的事要做,但这一天的时间让这件事成为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