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抓紧我的手。”
快出一层门的时候,孟鹤煜抓着黎姿曼的手更紧了,呼吸渐渐沉了起来,但愿,别出什么事。
黎姿曼小巧的跟在他大步子后面,抬头看,有几个男人一脸谄媚端着酒杯过来了。
她以为是来和她搭讪的,没想到,他们只敢看她一眼,便挪开目光,和孟鹤煜低头问好。
“孟小元,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刚来,你可又胖了,这啤酒肚快收收吧…”
“哈哈,嫂子好,嫂子真漂亮。”
“你好…”
刚到宴会上就有不少人和孟鹤煜打招呼,黎姿曼想端杯酒,孟鹤煜不让。
“我和你嫂子都不喝酒,我俩给你要小侄子呢,哈哈,今天不喝酒了…”
“哎呦,孟小元这幸福生活旁人可羡慕不来,丽丽,还有悠悠,快来…”
眼下的宴会,和黎姿曼在京市接触的可不一样。
氛围暧昧,男女纠缠不清。
和孟鹤煜打招呼的人,三五成群的搂着美女和小姑娘,一会就要换一个。
左搂右抱的美人靠在他们怀里,喂酒喂水果,恭顺极了。
像孟鹤煜这样一手牵一个女人的少。
孟鹤煜一刻都不肯撒开她的手,刻意的给她护在身后,尽量减少黎姿曼抛头露面的几率。
她有意无意的感觉到,这些人好像有些怕孟鹤煜,很忌惮他,言语间有讨好攀附的意思,为什么?
来不及多想,孟鹤煜牵着她往前走了一步。
“我们去和司令打个招呼,一会聊…”
“快去吧…真漂亮,背影也这么漂亮啊…”
“又是羡慕孟小元的一天。”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咱们的,虎拳的女人,看看就算了。”
孟鹤煜搂着黎姿曼走远些还能听见身后不少男人不自主的低喃声,甚至能听见他们咽口水的咕噜声。
他们个个对黎姿曼面露精光,馋到不行,但是再看向孟鹤煜时,神情中满是忌惮。
拥有绝美女人的虚荣风光,是每个男人的追求,有黎姿曼出现的地方,目光总是出奇的一致。
全部汇集在她身上,有几位先生想上前接近黎姿曼,发现搂着她肩膀的男人是孟鹤煜时,悄悄装作没事躲开了。
算他们几个识相,孟鹤煜心中暗念,都是小人物,不足为惧,对付过箬横就行了,就没事了。
离老远箬横就看见了一对璧人手拉着手朝他走过来。
那美人冰肌妙肤,弱骨纤形。
那俊郎英姿焕发,品貌端正。
孟鹤煜:“箬叔…”
黎姿曼:“箬叔好…”
箬横朝他们俩招手,“姿曼来了,来,鹤煜,你和姿曼坐在我身边来,我特意给你俩留的位置。”
“谢箬叔…”
保姆端来两个椅子,孟鹤煜坐在了箬横身旁,黎姿曼坐在他身旁,礼貌的对长桌上打量她的人点头问好。
“阿密特总教,好久不见了。”孟鹤煜皮笑肉不笑着,对距离黎姿曼最近的男人打招呼。
那男人戴着白色的特本头巾,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对孟鹤煜点头。
当他把目光落到黎姿曼身上时,嘴角开始向上卷翘,浓密的胡须掩盖了鼻孔,孟鹤煜很清楚的看见他喉结处咽了咽口水,他刚要有所动作预防。
阿密特一脸害羞的朝黎姿曼说:“曼,我…你…签…签名…可以…吗?”
紧接着,手舞足蹈的从胸前拿出一个黑皮本子来,满脸嬉笑的递到她面前,求签名。
此举,让黎姿曼大着眼睛歪头一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眼前这位戴着白色象征和平帕格里头巾的印度男人是她的粉丝,她也算公众人物,平日里没少给公司的小丫头小伙子们签名。
她点头微笑,从胸前拿出钢笔来,快速爽利的在本子上签上自已的名字。
阿密特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样高兴,手舞足蹈欢呼。
是追星的。
孟鹤煜松一口气,对长桌上看热闹的人礼貌的笑笑。
“我…礼…送…你…”
阿密特从宽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枚纯金制作的扁平书签,金子表面熠熠生辉,雕刻着梵文,双手呈到黎姿曼面前。
黎姿曼伸出玉手纤纤,轻轻拿起,有些重量:“谢谢你,我也有礼物给你。”
阿密特睁大了眼睛非常意外,黎姿曼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枚纯净翡翠制作的宽绿叶胸针来。
低着头,毕恭毕敬双手呈到阿密特面前。
“哦,谢…谢…”
阿密特小心翼翼拿了起来,放在了手心里看,绿叶胸针和他的手掌心一般大,朝箬横显摆一下。
箬横挤着眼睛笑了一声敷衍他,趁阿密特专注欣赏翡翠绿叶的脉络。
他小声在孟鹤煜耳边说:“阿密特烦死个人,得知你和黎姿曼来,非要我给姿曼和他制造接触的机会。
他说他是姿曼的头号粉丝,求签名,这不就让你们俩坐这里了。”
孟鹤煜点头:“嗯,我家曼曼是有不少粉丝呢…”
他扬眸扫视一眼追星成功 欢喜万分的阿密特,稍稍放下心来,他对曼曼是尊重的。
来的时候,黎姿曼的这枚绿叶胸针戴在了小西服的胸前,可上换乘游艇时她觉得太扎眼,就摘了下来放到口袋里。
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黎姿曼抚在孟鹤煜耳边说:“能离箬叔坐这么近的,是哪位军事人物啊?”
孟鹤煜咬着她耳朵回:“库泽他爸,印度洋海军总教,地位不低于箬横…”
黎姿曼没看错,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我刚才态度够尊敬吧,没把他得罪了吧。”
孟鹤煜:“没事,不用怕,有我呢。”
“嗯…”
孟鹤煜有足够的底气不怕他,不怕箬横,阿密特正是因为黎姿曼是孟鹤煜的女人,不能轻易得罪,否则早就给她抢回家,霸占了。
正如库泽的母亲一样,上个世纪的大明星莉莉,家喻户晓,粉丝众多,阿密特十分喜欢她漂亮的容貌和婉转的咽喉。
不由分说强行从歌剧院掳走了她,霸占了她十多年。
对于阿密特以前的追星方法,孟鹤煜心里想,看来自已在东南亚混出名堂来了。
就连阿密特和箬横都忌惮自已了,有人惦记曼曼,但是没人敢真正对曼曼怎么样。
他看见了坐在长桌末尾给暗处的塞班,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黎姿曼上下打量。
“司令,我想请人吃一颗花生米。”
孟鹤煜用气声请示,箬横斜眸瞥了他一眼。
“别给姿曼吓到了。”
“谢司令。”
箬横没同意,刚要呵斥他惹事生非,孟鹤煜坐直了身子,剥开一根香蕉喂到黎姿曼嘴边。
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左右看看,几只冷枪在隐蔽处,对准了塞班。
唉,没一日安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箬横扫视一圈身边人,箬稚安没在,那就好,不要给他的宝贝女儿吓到。
孟鹤煜给暗处的几个狙击手使眼色,找准机会,送塞班上路,敢觊觎他女人,没有活路可言。
晚风拂过脸颊,黎姿曼低着头随手撩了一下耳前的碎发,她今天将满头青丝挽成一朵大花别在脑后,端庄大气。
随性优雅的动作吸引到面前的阿密特痴醉不已。
他中文不好,磕磕巴巴赞扬着说:“漂…亮…曼…漂亮…”
“谢谢您的夸奖。”黎姿曼礼貌的对他笑笑。
坐这有一会了,孟鹤煜自然的牵着黎姿曼起身,要离席:“箬叔,我们去找库泽和安安…”
“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不客气的男音打断了。
侧目而视,黑胖子塞班嘴里叼着雪茄,手里端着两杯鸡尾酒朝他走来了。
猥琐的目光没离开过黎姿曼一点。
他真的敢上前送死,孟鹤煜冷着眸子,语气冷淡了下来:“塞班中将,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还有口饭吃,虎拳,请你喝一杯,名叫“美人醉”的酒…”
“我不喝酒…库泽找我有事,失陪了…”
他敲了敲手指,给狙击手下达了指令,牵着黎姿曼要走,塞班伸手拦,动作太快,鸡尾酒全都撒了出来,溅到草地上。
黑胖子比孟鹤煜矮太多了,在他颀长宽阔身材下站着,好像一只短胖的黑毛野猪。
他昂着面首将两杯酒放在托盘上,拿毛巾擦着手,站定在孟鹤煜身前一米的位置挡着他们,十分的不客气。
长桌上的客人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议论纷纷。
箬横有些怒意,呵斥:“塞班,你这是干什么,让开…”
塞班对箬横点头,语气尊敬:“司令,我和孟鹤煜叙叙旧,不会捣乱小姐的宴席,你放心…”
“哼…”孟鹤煜牵着黎姿曼的手越来越紧,有些抓疼她了。
可见孟鹤煜是有十足的怒气了,黎姿曼已经发觉要出事了,可眼下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们站定在箬横的旁边,箬横板着脸瞪着得得瑟瑟的塞班,其余人看热闹,窃窃私语。
塞班的态度十分戏谑:“孟鹤煜,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说说话吧…”
孟鹤煜冷声:“你想唱哪出啊?”
塞班阴阳怪气的:“我听说你前女友过世了,怎么死的啊,你的美人知道吗?”
“就是这么死的。”孟鹤煜抬腿,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往塞班的胸脯踹去。
只一脚,给他踢倒数十米之远。
“哥,别这样。”
“你别管,闭上眼睛。”
孟鹤煜给她揽入怀里,黎姿曼侧着脸看地上躺着的塞班。
他被孟鹤煜踹疼了,嚎叫了几声,更像野猪了。
要不是曼曼在这,塞班早被一枪爆头了,孟鹤煜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双目已经开始发红了,没牵着黎姿曼那只手的胳膊处的肌肉暴起了出来。
几个保镖悄悄的走过来了。
塞班捂着胸脯站了起来,看向眉毛微蹙着的黎姿曼,两根手指搓着下巴,挑逗的朝她抛个媚眼。
好像一只流着脏口水的黑毛猪,快把黎姿曼恶心吐了。
孟鹤煜恶狠狠的说道:“塞班,你别挑战我耐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脚没踢碎他的幻想,倒让塞班更兴奋了。
塞班朝着孟鹤煜轻蔑一笑:“我不多说话了,我只要这个美人,价钱你随便开…”
孟鹤煜已经抬手,马上要向M王小队的狙击手发号施令,当着黎姿曼的面,一枪爆头,事后在解释。
可没想到,塞班往这边走,狙击手刚把子弹上膛。
咔嚓。
砰。
一声距离很近的枪响,响彻长桌的范围。
在咔嚓声响起的时候,敏锐的孟鹤煜快速将黎姿曼揽入怀里,伸手捂上了她的眼睛,四目张望着。
不是狙击手开的枪。
塞班的太阳穴迸发血柱出来,砰的一声之后不过三秒,倒下了。
箬横一声令下:“你们几个饭桶傻看着干嘛,赶快把他给我弄走。”
“是…”
顾泽在不远处观看到全程,原来虎拳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很在意她,在她面前保全形象。
“嗯?”在后厨的库泽听见一声不同寻常的枪响,不是会堂府的枪声。
可能是孟鹤煜带来的手枪吧,他没在意,低头撩起箬稚安嘴边的碎发,她非常专注,在学习蛋糕裱花。
“嘻嘻,库泽,明天我亲自烤一个小蛋糕,做给你妈妈,陪你去公墓祭拜她。”
“好,谢谢安安。”
他把嬉皮玩闹的小丫头按进怀里搂着抱着,眼眸中闪着泪花。
后厨的人以为看错了,库泽上将快要哭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库泽阖着眼眸说着话,箬稚安踮起脚尖给他擦眼泪。
“我全都知道的,你很辛苦,险些没命才能陪在我身边,我都知道的。”
“那你知道你还气我,故意去京市找孟鹤煜,我都想给孟鹤煜杀了。”
库泽吃着醋,箬稚安笑个不停。“我不是去找鹤煜哥哥的,我是去找曼曼姐,她长的像我妈妈,比黄颖阿姨还像我妈妈呢。”
“嗯,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乖乖库泽,不哭不哭。”
“坏丫头…”
果真深情一片,后厨的人第一次在库泽上将犀利审视的目光中看到别样的温情。
爱恋中带有无边的宠溺和渴望,库泽看向箬稚安,就好像是虔诚的信徒在仰望遥不可及的神明。
明明他是俯视着角度,可还是觉得她立于他的一切之上,比他的生命都要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