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又回到了遇见墨笙染之前的样子。
高冷,矜贵,冷静。
……
境外某国。
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考特看着被折碎的电话卡,又看了一眼床上被铁链束缚着的女孩,他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问道:“你说,顾先生会因为你而从此一蹶不振吗?”
“不会的,我应该也没有那么重要。”女孩的头发凌乱,有些甚至被汗浸湿贴在了脸上,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粉红水润的唇如今变得苍白干瘪。
“那你还打电话给他。”考特咬着牙说道,“墨笙染,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都是因为他你知道吗?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要理智,他会忘了我的。”女孩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甚至有一丝坦然。
“你倒是挺了解他!”考特冷着脸嘲讽她,但眼眸里满是心疼。
床上的女孩正欲说话,眼睛里一抹红光闪烁,她弓着身体,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渗出。
好疼!
好像身体要炸裂般的疼痛!
考特立马扑了过来,“博士!博士!你清醒点!”
女孩手掌凝聚起红气,将他推开,咬着牙吼道:“出去!”
捆住她四肢的铁链正咯咯作响,她的体内愈发躁动。
“听到没有!出去!”女孩又吼了一声。
考特咬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走了出去。
墨笙染手掌紧紧攥紧,眉头紧皱,咬着自已的下唇,她感受着一股不属于自已的力量在自已的体内横冲直撞,刺穿自已的肌肉,震碎自已的骨骼,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好像换了位置,甚至已经被搅碎。
她全身都泛着妖异的红光,眼眶里的红光更是占满了眼眶。
紧接着,整个房间里都是女孩痛苦的嘶吼声,考特靠着门,听着女孩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的痛苦的哀嚎声,他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良久,他拿出手机,给金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个小时后,墨笙染才感觉到疼痛减轻,她手掌伸展开,无力地垂在床边。
考特立马推开门进来,“你怎么样?”
“这不是挺好的。”墨笙染一脸轻松,逞强着说道。
“你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了。”考特缓缓道。
墨笙染原本扬起的唇角微微一顿,眼角一滴泪滑落,她转头看向考特,“如果有一天,我挣脱了这铁链,你一定记得,杀了我。”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考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变成一个失去神智的怪物吗?”顿了顿,墨笙染又说道,声音几近哀求,“答应我,好吗?”
三年前,她就是因为失血过多,第一次失去了意识,就那一次,她杀了无数人,脚下踩着尸山,脚底流淌着无数人的鲜血。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三年前的事情再发生。
考特垂下头,无力道:“是。”
墨笙染听到了自已想要的回复,她抬手覆在眼睛上,语气疲惫,“谢谢你……”
——
三年后。
帝都,顾氏财团。
顾十安冷着脸走进会议室,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在座的各位董事和高层见到他,立马正襟危坐,甚至有些人的腿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顾十安这三年,变化太大了。
原来他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待人处事还算宽和,让人敬畏佩服,可这三年,他变得冷漠甚至残忍,公司的高层董事无人不畏无人不惧。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劲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孤傲的眼神里再找不到从前的半分模样。
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浑身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
他眯紧了眸子,扫视着在座所有人,随即目光定到了角落的一个人身上,“上个季度,我们的产品销量没有合格,市场部……”
“总……总裁……我是市场部经理。”那位被紧盯着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上个季度,销量的空缺主要是……是顾副总在的分公司……”
他话还没有说完,周围人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现实版被吓尿。
“顾鸿泰?”顾十安冷冽的声音里夹着些危险的气息。
“是……”市场部经理的脸上汗如雨下。
尿骚味传到了顾十安这边,他皱了皱眉,不悦地抿唇,然后站起身出了会议室。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肖恒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开始打圆场,“刘经理,你快下去换件衣服。”
感受到市场部经理感激的目光,他微微颔首,“先散会吧,下次会议时间我会提前通知大家。”
回到办公室,肖恒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去,见顾十安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落寞至极。
肖恒抿了抿唇角,将咖啡放在桌上,“总裁,老爷子打电话来说,让您晚上回去一趟。”
这三年,顾十安基本上都住在外面,回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让自已疯狂地加班,处理工作上的事,顾氏财团如今已经远远超过同类公司,顾家也在帝都一家独大。
他如今,已然是九州经济圈最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只有肖恒知道,顾十安只是在麻痹自已,甚至自欺欺人,他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内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肖恒知道,顾十安伤痛的一切来源,是那个叫墨笙染的女孩。
“知道了。”顾十安转过身,坐在了真皮座椅上,他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向他,“安城……有消息了吗?”
“没……”肖恒一如既往地回答他。
顾十安面无表情,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二叔最近的生活过得有点太安逸了,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肖恒了然,颔首点头,“是,”
是夜。
顾十安开车回了顾家老宅。
盛宴溪知道他要回来,就早早在门口等着,目光里带着些不为人知的期许。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裙,水晶发卡在灯光照耀下熠熠发光。
顾十安半开着车窗,路过她的时候停下了车,看了她一眼,“衣服换掉。”
说完这句话,他踩下油门,径直从她身边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