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能量于海洋内爆发喷薄。
从天空俯视而下,一条浪花组成的白茫竖线出现在海面上,长达数里,随后惊人地向两边分开!
浑厚的海洋竟硬生生的一分为二,形成百米宽、数里长的海中裂谷,许夜浮空于中央,底下是灰白的海床。
“咔——”
符文大阵应声碎裂,
剑气的余波笔直朝魔鲸劈去!
一声痛苦的鲸鸣传来,魔鲸的身躯留下一道骇人的剑痕,几乎横穿整个躯体,无数彩色泡泡疯狂涌出。
他击中了!
紧接着,那庞大的身躯遁入裂缝,如同被黑暗吞噬,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许夜心中暗叹,他明白。经过大阵的阻挡,他的剑气技能威力已经大打折扣,完全不足以灭杀魔鲸。
“辛苦你了。”他轻声呢喃。
手中的铁剑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剑身化作尘埃消散,只留下一节木质剑柄。
哗——
两边的水墙开始崩塌,数以亿吨的海水涌入。面前的旋涡逐渐停止了旋转,慢慢地消失,包括化成金光消散的符文大阵,好似从未存在过。
他缓缓飞下海床,站在巨大裂缝边,低头俯视,仔细观察着下方的漆黑深渊。
完全没有了魔鲸的踪影。
他心中无奈且遗憾,一旦错过这次,想要再找到魔鲸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巧合吗?”
回忆起刚刚破碎的大阵,在普通人看来,上面只是些鬼画符,但在他们鉴师眼里却玄奥无比。
现代序列者只掌握有简化版,威力、效果都远远不及。
如此纯粹的符文,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失传了,连他都没能掌握,只是在一些出土的古物上见过残文。
“是前人留下的吗,还是说……”
忽然,许夜停止了思考。
整个海洋开始颤抖,所有存活的怪物序列仿佛感受到什么,争先恐后地逃离此处!
他转头望向更加深邃的海洋,如墨如漆的黑暗下,一股恐怖的气息在急速靠近,并紧紧将他锁定……显然,他的出手惊扰到了某些存在。
“‘灭世级’序列吗?”
“哇,好可怕啊!”
“啊…哈哈哈!!!”
疯了,面对令无数人颤栗的大恐怖,许夜却癫狂似地大笑三声,右手捂着眼睛,竟然笑出泪花来。
“真是的,一个一个……都没完了。”
回忆起九区的惨状、逃遁的魔鲸,许夜手掌抹下,眼神冰冷刺骨……他开口了,其音震耳如惊雷滚动。
曰:“剑来!!!”
咣——!
瞬间,雾界的废墟之中,十八柄长剑飞至,悬浮在他的身周,虽已锈败,但那三尺青锋仍泛着骇人的寒光。
“【剑开天……”
咔—
就在这时,高空传来一声脆响,那连接两界的通道开始闭合。
他之所以能撕开,还是借着结界还未愈合,尚未完全稳固的时机,要是完全关闭,自已也没把握及时返回第九区。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这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
……
第九区,
许夜的身影重新显现,他低头看着地上痛苦的两人。
从刚才的波动中,莫卡娅隐约知道了许夜的真实实力,也明白那天在雾中窥探她的人,就是他。
莫卡娅不想死,但她并不恨许夜没能及时回来,那没用……相反更安心了。
她看着许夜,眼眸请求着无言的嘱托。
许夜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至此,莫卡娅也放心将殊殊托付给他……抚摸着殊殊脸颊的右手,无力地松开,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
“卡娅姐!”
感觉到怀中生命的凋零。
殊殊鼻涕横流,她转身使劲地抓住许夜的裤角,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求求你,许夜!”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卡娅姐的,求求你救救她,只要你能够救活她,让我干什么都行……求你了!”
她仰头看着许夜,哭得梨花带雨。
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点点头,一脸轻松地告诉她,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他们还能回到以前快乐的生活。
可现实是残酷的。
许夜遗憾地摇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面对一个油尽灯枯、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凭着一口气吊到现在的将死之人,即使是他也毫无办法。
殊殊彻底地绝望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紧紧抱住自已卡娅姐,久久不愿放开……
—————
“天枢城第九区遇袭!”
“雾界接攘,伪S级序列降临!”
“十万余众,存活者不足千人!”
“九区管理者伤亡殆尽,队长莫卡娅为保护民众战至最后一刻,力竭而死,尸骨未存!!!”
这一则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七大界域,如同重磅炸弹,让无数人陷入震惊与悲痛之中。
……
“你听说了吗,九区遭到序列的袭击了!”
“刚听说,怎么回事?”
“据说那是从九区失联时开始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正常的情况,直到噩耗传来……唉。”
“我们医院和距离最近的两区,紧急调动人手赶了过去,听他们说,那里就跟人间地狱一样!”
“希望一切都会安好吧。”
天枢城第二民众医院。
护士们从走廊走过,她们的交谈声压得很低,但还是被隔壁单独病房的人听到了。
蒙特抬起眼睛看向窗外的樱桃树,神情没有半分悲伤,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一天总会到来,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他早已习惯。
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到惋惜。
“还真是麻烦啊。”蒙特喃喃自语,抬手拨通管家的电话。
“喂,老李。”
“请吩咐,少爷。”
“提醒我爸妈,叫他们记得准时吃饭,还有,过段时间我要去参加葬礼,把我那套最好的西服准备好……”
………
嘟——!
旷远荒原,火车鸣笛声呼啸。
雷古夫列车长站在车头,身姿依旧挺拔,他眺望前方的地平线,日渐沉沦的夕阳映红他的脸。
脚下摆着小茶桌。
上面铺着一份紧急刊印的头条报纸,正用泡好的热茶压着,防止被荒野的大风吹了去。
他离开城市一日有余,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这份报纸还是沿途的另一位列车长掷来的。
报纸上,一整张篇幅都详细报道了第九区的最新情况,字里行间透露着紧张与不安……正中间是张废墟的照片,哪怕记者挑选了不那么血腥的角落,却依旧令人触目惊心。
“咚咚咚。”
这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