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
吴二被几个说话大声,表情激动的青年 吵醒。
吴二赶忙起身,觉得自已鼻子难受异常。上手一摸才发现血在鼻子里凝成了块,只怕是睡梦里喉咙出血,吐不出来,这血便另寻他路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吴二简单擦擦,赶忙上去问那路过的几位青年人;“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要去参加翼山弟子的入门吗?”
几人见吴二的乞丐扮相并不想理会,好在旁边一个热心肠的姑娘听到了几人对话,对吴二说;“这路上的人都是。”
吴二谢过那人之后便随着人流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行至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队朝廷士兵,穿着制服戴着官帽。吴二从官人身边走过时官人把吴二抓住细细打量一番,见没什么异常就只能放行了。
山路狭窄崎岖,上山的人群摩肩擦踵,人们不用两条腿怕是就能被挤上山去。山上并无栏杆,人群又密集,真是恐怕一个不小心被挤下山崖摔死。但是到了吴二这边前后三级台阶是无人敢于接近,可谓是尽显乞丐中的霸主之气。
吴二行至半山坡,俯视脚下的离原城,就宛如是一颗璀璨珠宝镶嵌在这漫山黄叶之中,又像是摇篮中的婴儿。但吴二本来就饥肠辘辘,现在再被太阳一晒更是头晕脑涨,生怕自已一个头晕摔下山去,便靠山体一侧行走不敢再看。
行至中午,吴二感觉自已已经绕到了山的背面,在这里已经是再看不到山下的离原,而此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灰色石墙围起来的小院。
来上山的人挤满了这间院子,而院子另一侧的门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张红布。红布上摆了一本花名册。桌后站了一位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副笑模样,每一个人排队至他面前他就对那人说一句“入门顺利”。
而上山者只需随意回答一声,在面前花名册上写下姓名,最后的关键是从袖口里滚出几块银子。中年人脸上的肥肉马上就拧到一处,挤出一个丑陋的笑脸,然后再补一句“欢迎师妹”或是“欢迎师弟”。
等到了吴二走到他面前,这位师兄张着嘴看了吴二一会儿。随后也勉强说了一句:“入门顺利”。但他这一句说的是犹犹豫豫,显得极不情愿。
吴二拿起桌子上的笔在花名册上写下名字迈腿刚想走,胖师兄马上皱起眉头伸出一只胳膊把吴二拦了下来。然后对吴二说道;“少了一步。”
吴二歪头问;“少了一步什么?”
胖师兄指了指自已的口袋道;“少了一步诚意。”
吴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但下一刻就被后来的人推开到一旁。
吴二心中暗骂,但也并无他法。只能是蹲坐在一处墙根下,心中暗自盘算着能不能等机会趁乱溜入,或者,再遇到张谦,他应该有钱。
但是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吴二的干粮早就吃光了,跟着张谦的时候一路上还能混口饭吃,可自打张大少爷住进了翼山客栈吴二是滴水未进。这时候腹中的饥饿消失不见反倒是开始隐隐作痛,脑袋也开始发懵。
“想必是交待在这里了。”吴二心知自已状态极差,怕是冲过去也突破不了“师兄”这座肉山。吴二蹲在角落墙根处,叹出一口气,心里一股绝望油然而生。
眼看着天色放晚。
人群逐渐变的稀疏,胖师兄的桌前也再没有人排起长龙。起初还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最终再看不到人影从门口进来了。
正当吴二打算再上前尝试的时候,只见胖师兄对他无奈地招了招手。吴二点头称谢,扭头就跑了进去。
吴二进了门,走出几十步才发现这门后的世界并不像是在山腰上,反而是一马平川,也不知道是山体本身浑然天成了这么一片世外桃源,还是仙人用法力修建出来的一片天地。
道路两边是各种不知名的灌木花草,虽然已是到了秋天,但这灌木丛中有些植物干枯发黄,有些灌木还是常青不倒,苍翠欲滴。
再向前看,一座山峰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这山腰上的平台面积巨大,山顶离着入口怕是千丈有余。
吴二进了门之后起初自然是只有一条路,可是往前走了一时半刻就傻了眼,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十字路口。白天自已是跟随人流涌动,别人到哪他到哪。可现在倒好,路上没有一个人,路边也不插一块指路牌,吴二顿时傻在原地,不知道自已应该如何选择。
本来他想退回去问问门口的胖师兄,但是却害怕胖师兄已经离去,反而耽误了自已寻仙。看情况这大晚上身后也再没有弟子前来报名,生怕自已多迟上一些,神仙就打道回府了。
吴二一咬牙,硬着头皮直勾勾地往前走,决心再也不管岔路。却不料这路是越走越窄,怎么看也不像是接纳众多新人的场所。吴二心里大呼上当,暗想道;再找到一个房间就跑去敲门问一下路。
再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四周完全黑暗下来,路旁的植物变成一个个黑影,吴二生怕太晚了神仙回府睡觉,不自觉地脚下加快步伐,小跑了起来。
终于在吴二眼前出现一个没点着灯的庞大屋子,这间房屋论大小怕是与山下的翼山客栈比不相上下,但论气派那自然是不如精心设计的翼山客栈。吴二心里暗叹不愧是神仙居所,居然这么大,就是这其中怕莫不是个大通铺。
吴二走到门前轻叩三下房门,没人应答。
吴二又重叩三下房门,还是没人应答。
吴二心下一横直接推开房门,顿时傻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暗的大厅,厅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列列书架。
吴二心中懊恼,刚想把门闭上,就听得在黑暗里就传来一声女子的尖锐惊呼;“啊!你是谁?”
吴二被吓了一跳赶忙道;“我是今天入门的弟子,迷了路才走到这里。”
女子情绪稍显稳定,刚走出来。却看到一个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袖子是长一只短一只,鼻子上和嘴边还有凝固的血迹,就着昏暗的月光根本看不出是人是鬼。
女子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二顿时惊得浑身冷汗,头脑发懵,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生出一条恶计;上去堵住她的嘴。
可惜吴二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上午吃的,本就脑袋发懵还有恶疾缠身,哪能经得住这般折腾,没跑两步吴二就眼前发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