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久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发现这里的确有些不正常,刚才从山谷里一路出来,好像周边就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是我们刚才一路跟着这个“地中海”在树林子里面转圈,没有特别留意。后来大家开始说话,就更没觉出奇怪来了。这会儿听阿久一说,才觉出异样,不但没有听到蛐蛐叫,连山里最烦人的小飞虫都没见到一只。难道这里刚撒了农药,把虫子都药死了?
阿久见我反应过来了,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的,声音会被吸收,而且虫子都不接近这里,一到这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失灵。手机也没信号。”
胖子这会儿正掏出他的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信号。
阿久接着说:“上次我进到这里来,就这屁大点地方,转了一天一夜,差点没饿死在这里,幸亏师姐……哎呦”说到这里,阿久突然叫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阿离师姐,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老邱一摆手,示意阿久不要耽误时间了,接着说道:“说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没功夫浪费,月上中天了。他肯定已经进洞了。咱们也得尽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大概明白老邱的意思,这个“他”说的是那个狐狸脸,此时狐狸脸应该是要赶在什么特殊时间进那个“先人洞”,但是他刚才伏击我们的时候,是自已一个人躲在风力发电机上,那我大哥在哪里?或者说明有其他人先带着我哥进了山洞?那也就是说对方不止一个人。想到这里,我忙问:“邱,大师。我哥如果在前面,那对方不止一个人吧?”
老邱点了点头,说:“别怕,他们人也不会多。要不,怎么会雇佣这些地痞流氓当杀手对付咱们?”
“地中海”听邱老道这么说,连忙双手乱摆,急忙道:“我们是小混混,可不是什么杀手。他们给钱的时候,说就是用土枪土雷吓吓你们,让你们别盯着他们。我也只当他们是盗墓贼,谁他奶奶的知道他们是要盗我们家先人的墓啊?不过我们先人的墓,想要偷点什么也没那么容易。本来我们就不放陪葬。惊了先人,他们怕是把自已还得搭进去。”说到后面这几句,脸上不禁洋洋得意。好像知道那几个雇佣他们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糖包子突然一把搂住“地中海”的肩膀,把大脸凑上来,眉毛一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你想多了。那几个货既然有本事自已进来,就肯定知道洞里的玄机。选今天这种血月,还是月食的时候,肯定是针对你们那个什么先人后人洞的。你们祖先有啥好宝贝,怕是留不住了。”
邱老道本来已经往前走了,听到糖包子这话,脚步一下顿了下来,猛地回头看胖子。严厉地说道:“你说什么月食?”
胖子和“地中海”都被老邱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胖子磕磕巴巴地说:“新,新闻上说今晚有月全食。”说着怯生生地用手一指天空,说:“已,已经开始了。”
我们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刚才还是血红的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缺了一块。
老邱猛地一拍自已的额头,骂道:“邱长空啊邱长空,你真不配用这个名字。怎么连天象都没算进来?枉为修道之人。”接着对着阿离和阿久一挥手,说道:“他们选今天,就是结界要破了。难怪他们一定要大李一起,就是这个原因。咱们要快,时间不多。都不要大声说话了。”
正说话间,我们走到了一处悬崖边,借着惨红的月光,我们看到崖边的一棵大松树上,系着一段挺粗的登山绳。看样子就是狐狸脸那些人留在这里的。想必这就是下去的路了。老邱突然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前一推,对着阿久低声道:“赶紧放绳梯,让李卜先下洞。”
我一听老邱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从小我妈只要喊我的大名,不是因为我闯了祸要打我,就是要和我爸一起打我。
我刚想拒绝,就凭今天这一群人里,我是武力值最低的一个,当先锋打头阵怎么也轮不到我啊,这下面别说有什么“结界”,就是遇见了那个伏击了我们几次的“狐狸脸”,基本就是白给。但转念一想,老邱说我哥已经跟他们下去了,我不救出来李老大,也没法回家和我们一大家子人交代。想到这里一股子勇气不知道打哪里冒了出来,干脆心一横,大声和老邱说:“别耽误时间了,就顺着这绳子下去,快点吧。”说着就要去拉那登山绳。
阿久一把拦住我,说:“小心有诈,这绳子怕是有断口,有人想跟着进去,一拉就掉下去了。”说着,就要往大树上绑绳梯。
阿离这时候从他背后转出来,一把拦住了他,冷冷的说道:“你都能想到的,他们那些人精会想不到?别浪费时间了。去找棵结实的树吧。”
说着一脚踢在大树上。
阿久还嘟囔着:“他们是人精,那我也不是笨……”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那棵大树齐根倒了下来。整个树冠把下悬崖那个位置全盖住了。幸好刚才是阿离拦住了我们,要不然我们不是跟着登山绳坠下山,就是要被树冠给砸死。这些家伙真是机关算尽啊,到处都留有埋伏。可见他们即使不知道后面有我们这些人跟在后面,也是做好了各种准备。
阿久不敢栽啰嗦,赶紧到附近找棵结实的树绑绳梯,好在他看了看,只有我们这边之前系着登山绳的树被做了手脚,后面的大树都没问题提,于是很快绑好了绳梯递给我。我拉着绳梯,走到悬崖边,望着黑漆漆,不知道有多深的崖底,转头问“地中海”:“你确定是从这里下去?”
“地中海”和糖包子刚才被老邱反常的表现吓到了,此时都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依然搂着肩膀,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还是糖包子先回过神来,甩开“地中海”,对着他脑袋就是一个栗凿,“问你话呢?傻了?”
“地中海”这才明白过来,说:“啊,是,不是,是的。”见他语无伦次,自相矛盾,糖包子又是一个栗凿:“你小子说实话!”
“哎呦”,“地中海”吃痛,捂着脑袋说:“原来都是从倒的树从这里下去,现在堵住了,旁边也应该差不多,你小心下……”
他话没说完,我脚下一滑,手还没抓牢绳梯,刺溜一下就从悬崖边滑了下去。好在我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反应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下落之中,一把抓住了绳梯,虽然脑袋撞到了石头,疼得不行,所幸人没完全掉下去。我暗骂了自已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听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嗷……”
我听见狼嚎,不觉心里一慌,突然,我的脚脖子一紧,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