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七月正午,路上一个把头部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的飞快,不时还会撞到路过的行人,他甚至连一句道歉也没有,头也不回匆匆的离开。
身边经过的人都认为这人是个怪胎。
呼出的蒸气无法透过口罩只好附着在上面,又闷又热,汗珠止不住的淌下,但他丝毫没有摘下来凉快凉快的想法。
十二点差一分,薛鸿成功跨进那家咖啡店的门槛。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不禁瑟缩了下。
热情的服务员抱着菜单走到他身边:“先生您一个人吗?想点点什么?”
烦着呢。薛鸿挥挥手让她走开,随即抻着脖子环视一圈。
“让老子来又不说自已在哪,神经病......”他皱着眉在仅剩的视野范围里找寻着。
目光落到角落里坐着的男人身上,薛鸿隐隐感觉到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是这人......长得一副阴柔美的面孔,身上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优雅,完全不像是能说出那些话的人。
只不过这种人看起来就是有背景的,不能惹啊。
死娘娘腔,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是自已比较帅。薛鸿对比了一番觉得还是自已好。
正这么想着,角落里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视线突然转过头,干净温柔的眼神和他的碰撞在一起。薛鸿一惊,作势要移开视线,却看到那个男人唇边挂着笑向他招手。
薛鸿只觉浑身血液倒流,眼前一片模糊。
当他反应过来自已已经坐到那人对面了。
“你好。”他听到男人开口。
“我叫姜玉。”
薛鸿显得无比局促,低头不敢看他,鬼鬼祟祟的,过路的服务员频频注目。
“我不认识你,我们到底有什么仇?能不能放过我?”他忽的闭上嘴,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是那个娘们让你来找我的吧。”薛鸿一改刚才的怯懦,大喇喇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她都承认是自已摔下来的,找警察也没用。”
姜玉垂下眼轻笑一声,摇摇头。
“你猜错了。”
薛鸿抖腿的动作一停,两只腿老老实实的并好,身体前倾:“那你是为了什么?钱?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
“哈......”姜玉不由得笑出声,他怔住,“不需要钱,你需要做的就是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以及,”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部手机,“删掉温荷。”
薛鸿惊恐的低头在身上到处摸索,“我的手机!”他站起身一把夺回,恶狠狠看着这个男人。
“你和温荷什么关系?”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男女朋友?”
“不,很快就不是了。”姜玉微笑着,“我们会结婚。”
薛鸿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她男朋友。”他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手心朝上。
“给钱,不给钱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你敢向上面举报我,我那些大哥们不会放过你的。”一字一句说的理直气壮又包含威胁之意。
姜玉不带感情的眼瞥了他一眼:“那你可以试试,看看是谁先妥协。”
“你,你......”薛鸿被气的话也说不全,却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半晌突然泄了气。
“好吧,那你总要给我点车费啥的吧!”薛鸿不死心,还想着能捞点是点。
姜玉:......
好吧,看到这个叫姜玉的这么笑就瘆得慌,直觉告诉他见好就收。
他不说话,扫了姜玉好几眼才认清他不会给任何补偿的事实。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搬走的。”薛鸿妥协了,把口罩拉下来喝一口姜玉给点的咖啡,被苦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杯子转过来才发现是冰美式。
姜玉补充:“三天之内。”自顾自的用叉子切下一口抹茶千层送到嘴里。
薛鸿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又憋回去了,声音听起来很不服气:“知道了。”
姜玉看着对面还留有余温的椅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成功排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前台的蛋糕冷藏柜,指着里面的小蛋糕:“你好,麻烦把这个打包。”彬彬有礼,看不出刚刚话里话外还在威胁别人。
服务员瞄了他一眼,小脸通红递上账单,小票尾端还用圆珠笔小小的写了行字:“您可以给我个微信号吗?”
他接过来竟是连看都没看就团成团扔进垃圾桶。
那一刻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
“给你买了小蛋糕,一会送过去。”附上一张照片。
不知道温荷在干什么,往日五分钟之内就会回消息,这次却半个点都没动静,姜玉的手指不时敲打着方向盘,呼吸也无意识的屏住了。
“我刚看手机,刚才被主管叫过去了。”
“怎么又给我买小蛋糕啦?我会变胖的。”
这时候车也刚好开到公司楼下,姜玉眼中满是细碎的笑意。
“下来吧,刚好是休息时间。”
温荷一把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又跟姐夫甜蜜去了?”梁芝芝头也不回就知道她要去干嘛。
温荷转头冲电脑反光里的她做了个鬼脸。
几分钟后,她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吃蛋糕,身边还有养眼的美男,温荷觉得太幸福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
就算吃蛋糕也没能堵上她八卦的嘴:“刚才主管找我过去,说那个薛鸿辞职了,等他明天来跟他对接一下工作。”
突然她弹坐起来:“你记得薛鸿是谁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才继续往下说。
“之前莫名其妙骚扰我,又莫名其妙突然离职,也太奇怪了吧。”温荷对这种行为表示不理解。
姜玉看起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很好啊,这样他就不会再骚扰你了。”伸手抹去蹭到她嘴边的奶油。
这倒是,温荷点点头。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太莫名其妙了,终于要回归正常了。
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刚要下车就被某人以嘴没擦干净为借口留下来,等她好不容易从车里出来,嘴唇红的像吃了爆辣冒菜一样。
就连拜拜也没说,头也不回的小跑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