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万一这是个圈套。”
单经不顾此言可能会刺激到公孙瓒,执意发表了自已的看法。
在他看来,对方这一个月来将已方死死围困在城中,隔绝外界,在外部消息传不进来,内部消息传不出去的情况下,眼下敌军突然撤退必然疑点重重,已方最好的选择是先将基本的信息渠道搭建起来再做决定。
可以单经的分量,根本改变不了公孙瓒的决定,公孙瓒更是因此发怒,将单经惩罚了一番。
“兄弟们,今晚,敌军撤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盟友袁绍已经将他们的后路截断,他们害怕被包围这才撤退,现在敌我的形势逆转了,你们说,我们能放跑他们吗?”
“不能!不能!”
即便是城池摇摇欲坠的时候,公孙瓒都不曾将自已的底牌白马义从掏出来,反而是让他们养精蓄锐,现在看来,自已这个决定无比正确。
这些精力旺盛的士兵早就对想上战场以宣泄心中的浊气,有这么一支士气正盛的精锐,自已何愁不胜。
“打开城门!出击!”
“噢噢噢噢!”
片刻之间,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与五千骑兵就出了城,直直地朝着广阳郡方向进发。
但,就在公孙瓒骑兵进入赵云大营的时候,漆黑的大营被照亮。
四周突然燃起的火把吓住了公孙瓒的骑兵们,随后便是一声声虎啸。
这是郭嘉特意吩咐赵云找的本地擅长口技的百姓,四周的虎啸让公孙瓒骑兵胯下的战马惊慌不已,开始不听骑手的指挥四处乱跑。
四处的喊杀声将愣住的公孙瓒从九霄云外唤了回来,他这才明白自已中了埋伏了。
“不要慌!不要慌!拿块布遮住马眼,向大营外跑!”
公孙瓒不愧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法,骑手们将马眼遮住后,本来慌乱不已的马匹只能听从骑手的指令,整个骑兵队伍很快就安稳下来。
“调转马头,随我冲出去!”
将部队重整后,公孙瓒一马当先,带着白马义从在前方开道。
“不愧是白马将军,即使是身受埋伏也能迅速将部队安抚好,甚至还能反攻。”
郭嘉站在远处高台上,目睹着这一切,看着公孙瓒带着骑兵在自家大营前进自如。
“还好是提前将这张底牌引出来了,否则保不齐哪一天我们攻城的时候,公孙瓒带着这队骑兵冲出,直接朝着我军大营斩首,那可就闹笑话了。”
郭嘉的打趣让赵云有些不服。
“军师莫要小瞧人,云在中军大营布置的一万士兵从未调离,依托大营的防御工事,即便是这队骑兵突然袭击,云也有信心撑到攻城部队撤回支援大营。”
“确实,确实啊。”
郭嘉肯定了赵云的能力,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另一边,公孙瓒带着骑兵就快接近大营营门了,看着距离自已越来越近的营门,公孙瓒心中大喜,只要自已冲出去,前面就是一片空地,以自已骑兵的脚力,赵云他们必定追不上,自已很快就能回到城中了。
他不是没想过反打,可这种情况反打并不能建立多大的优势,他藏了这么久的骑兵为的就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发挥奇效的,不能在今晚折损太多,得不偿失。
但他的对手可是郭嘉,岂会让公孙瓒这么轻易冲出去。
就在公孙瓒接近营门的那一刻,几根绊马绳从土中跳起,两边的士卒使出吃奶的劲将其崩紧。
“呵呵,就这点伎俩岂能拦我?”
公孙瓒用力将缰绳拉紧,胯下坐骑就一跃而起,飞过了这些绊马绳,公孙瓒背后的白马义从也有样学样,纷纷跳过绊马绳。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骑术高超,越过绊马绳自然是轻轻松松,可身后的那五千骑兵就不一样了,他们可做不得白马义从的动作。
但公孙瓒平时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那五千骑兵的校尉看到绊马绳的那一刻,迅速做出了决定,五千骑兵向着两边分散,为首的校尉冲在最前面,胯下战马被绊马绳绊倒,可校尉利用惯性让自已与战马倒向中间。
这一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因为绊马绳靠的是士卒拉起,可士卒的力量怎能拦得住疾驰的战马,在第一个骑兵被绊倒后,两边的士卒必然会被强大的力量拉倒。
绊马绳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将所有骑兵绊倒,而是让倒下的骑兵成为后边骑兵的障碍,造成连环反应导致一堆骑兵绊在一块。
校尉此举只牺牲了自已一人,就让后面的骑兵可以安心通过,郭嘉对于此举只有一个字可以说:“牛。”
但校尉可是军中基层的支柱,公孙瓒岂会这么浪费,那样的话自已这只骑兵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那校尉摔在地上后,很快就被身旁的友军拉起,二人共乘一马。
这么训练有素的骑兵让郭嘉惊叹不已,这个公孙瓒可真是一个人才,可惜不能为主公所用。
可他郭嘉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就指望几个绊马绳就能拦住公孙瓒。
就在公孙瓒冲出营门后,身后的地面突然塌陷,许多白马义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坠入坑中。
是的,前面那些绊马绳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早早就挖好的陷马坑!
区区一天的时间让郭嘉根本来不及布置太多陷阱埋伏公孙瓒,于是郭嘉瞄上了赵云之前建造的防御工事,为了提防公孙瓒的骑兵,赵云在大营的周围挖好了一圈陷马坑。
之所以公孙瓒之前进来的时候陷马坑没有被发现,是因为郭嘉安排士卒在陷马坑下放了支撑柱防止陷阱生效,待公孙瓒带着骑兵全部进入包围圈后,士卒迅速将这些支柱拆除,这才打了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许多花费了无数心血养出来的白马义从一个个掉入坑中,公孙瓒的心都在滴血。
“跃!跃!跃!”
好在后面的白马义从已经看到了前方同袍的惨状,有充足的时间反应。
除去陷入百余骑,剩下的白马义从平安地越过了陷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