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袁绍给蹋顿的情报里,韩馥并没有多少骑兵,而那天冲乱自已大营的骑兵又不似作假,蹋顿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公孙瓒的骑兵,加上酷似公孙瓒的那名健将,这口黑锅在蹋顿心底已经给公孙瓒彻底扣上了。
没有在冀州劫到足够过冬的粮的乌桓人在撤退的时候顺手就在幽州开始劫掠,特别是公孙瓒所掌管的右北平地区,百姓一时间流离失所。
而冤大头公孙瓒十分有九分的懵逼,自已不是答应袁绍的请求放乌桓人南下劫掠韩馥了吗?怎么这群人反过来劫掠自已了。
事情的起因是公孙瓒被韩馥耗退后便在幽州大肆搜刮粮草,准备明年开春再战,可刘虞不愿意了,毕竟公孙瓒搜刮的可是他幽州百姓的粮食,若是被他抢走,那那些人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呢?
于是刘虞依仗自已的权利限制了公孙瓒穷兵黩武的行为,这引发了公孙瓒的不满,刚好袁绍派人来请求他放乌桓人南下,刘虞平时采用怀柔的政策对方这些外族,两家的关系十分要好,现在他们南下了,自已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快速打败刘虞,以此掌控整个幽州。
可他才刚刚调兵与刘虞对峙没多久,蹋顿就回来了!
而且跑到自已这边劫掠了一番又跑去刘虞那边帮忙了,这可给公孙瓒气的够呛,这粮没征到还被人抢了,这他去哪说理去。
当然是去找袁绍说理去,明明说好的乌桓人南下是去找韩馥的麻烦,可最后被搞的人只有自已,公孙瓒将自已的满腔怒火全部撒泄在了袁绍头上。
公孙瓒派自已的从弟公孙范前往渤海向袁绍问责,信中毫不掩饰的痛骂袁绍,将其比作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对于蹋顿的失败,袁绍不敢相信有人能这么蠢,平日里其他异族前来劫掠的时候都是小股部队在周围打秋风,而大部队看着周围的县城,城中守军无法出来支援其他地方,只能困守于城中看着对方在自家疆域尽情驰骋。
而这个蹋顿贪到只想攻破城大捞一笔,甚至将部队分兵给一个不通兵事的人,真是蠢到姥姥家了。
袁绍越想越气,公孙瓒和蹋顿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他的计划完全没按照自已的期望进行。
“现在公孙瓒与蹋顿都已经被韩馥打退,诸位有何见解教我?”
袁绍在自已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多会问问自已帐下谋士,与后世优柔寡断的袁绍不同的是,现在的袁绍没有打下那么大的家业,且自已的众多孩子尚未成年,派系斗争也无从谈起,帐下之人虽然会争功却也还在可控范围内。
此时在外奔波已久的荀谌已经回来,在他的游说下,韩馥周围的无论是汉臣还是疆外异族都已经与袁绍偷偷联盟,如此功劳加身,让袁绍在迎接荀谌回来的第一天就拜其为谋主。
荀谌首先从队列第一位中站出,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现大家风范,这也是袁绍喜爱他的原因:身出大家,胸中有韬略,一言一行之间儒雅随和。
“主公,谌以为,我等应该适当的调整一下计划了。”
袁绍见自已的谋主开口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友若有何教我?”
“主公,韩馥此人已经脱出我等计划之外,此人之前的胆小怕事,行事杂乱无章怕是演给我们看的,其恐怕早已看出主公想要吞并其的雄心,故此装疯卖傻将我等骗过,这更加说明此人的深不可测。
我等不应该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以不断的战争击垮对方的内心防线,诱使对方让出冀州,相反,我们应该暗中积蓄力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一击击垮韩馥,如此才能掌握冀州大部分的领土。”
闻言,袁绍变得犹豫起来,这何止是适当的调整,简直就是完全推翻重来啊,本来这个击溃韩馥心理的计划的基调就是自已定下的,因为袁绍想要的不只是一个冀州,而是一个完完整整,能够在自已接手后就能南征北战的冀州!而不是一个被打的元气大伤,需要自已花费几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去修复的冀州。
所以在袁绍的内心,其实是更倾向于将韩馥除去,自已凭借袁家在河北的声望下被众人拥戴为新的州牧。
“友若,可否有其他方法让冀州百姓不再受如此战乱之苦啊。”
袁绍的说法很艺术,因为现在他的帐下不只是早些时候就跟着自已的人,还有许多冀州世家前来投奔和从韩范帐下背叛而来的冀州人,此举无非是在收拢冀州的人心,给自已树立个好名声。
荀谌很明白袁绍这点小心思,可作为人臣的他必须得将利害讲明,所以这个恶人只能他来做。
“主公,韩馥抵抗之心昭然若现,即便是只剩一人一城怕是也不会投降,且我等先前的刺杀已经失败,其对于这方面的警惕心怕是会更甚,再遣刺客也怕是无用功,我等现如今只有战争这一条路可走,否则等韩馥将冀州人心收拢,训练大军做好准备,我等必然再无可胜之机。”
荀谌的话很难听,就好比说自已这边的人没有韩馥手下强一样,可袁绍还是听进去了,作为一代枭雄,他袁绍岂能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既然韩馥不撞南墙不回头,那自已就杀招尽出,务必要一击必杀。
下定决心,袁绍一拍桌子:“好!那便战,我袁本初虽然不愿战,却也不怕战,既然韩馥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念及旧情,友若,说吧,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主公,我等现在应该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等什么?”
“韩馥此人野心之大昭然若现,其必不会安于现状,必然会向外扩张,我等只需要在其征战之际,突然暴起,联合盟友一起攻伐于他,到时就不是四面楚歌,而是四面皆敌,就算他韩文节有天大的本事,也会在联军的攻击下应接不暇,主公拿下冀州便是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