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龙岛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终于缓缓地落下了帷幕,好似一场盛大而神秘的戏剧终场。曾经如梦如幻、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如今也如同消散的轻烟薄云,这片海域渐渐地重归往昔的宁静祥和。
一年一度的墟市,在这片宁静中盛大开启,整个镇海湾都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热闹喧嚣、生机勃勃的活力。方承意作为此地事务的主要负责人,此刻真是忙得犹如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脚不沾地。他那明亮而专注的目光,不敢有丝毫懈怠地扫视着镇海湾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可能出现问题的细微之处。这一年一度的墟市交易,对于当地来说,其意义之重大,犹如基石之于高楼大厦。倘若稍有差池,把这场规模空前、影响深远的交易搞砸了,那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给今年的经济造成难以承受的沉重打击,令当地的商业活动陷入困境,他自已也必然会被朝廷里那些眼睛尖锐、言辞犀利的官员们狠狠地参奏弹劾,到那时,所面临的麻烦可就犹如一团乱麻,难以理清了。
墟市中,来自大宋境内各个地方的商队,带着他们独具地方特色和精湛工艺的商品,满怀期待地汇聚于此。海外诸国那些肤色各异、服饰奇特的商人们,也带着充满异域风情、奇巧独特的奇珍异宝,历经重重风浪,远道而来。各类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放在摊位上,色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更是数不胜数,让人应接不暇。其中大部分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稀罕物,或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特产,或是民间匠人精心制作的独特工艺品。
张小嘴犹如一只欢乐活泼、充满好奇的小鸟,欢快地在这繁华热闹的墟市中穿梭畅游了好几日。她那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被这新奇的一切深深吸引,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每一个精美的摊位,每一件独特的商品,都仿佛有着神秘的魔力,吸引着她驻足观赏,忍不住伸手触摸。她一会儿在这个摊位前拿起一个精美的陶瓷玩偶,爱不释手;一会儿又在那个摊位旁拿起一串五彩斑斓的琉璃珠子,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不知不觉间,她的钱袋一点点瘪了下去,花掉了不少银子。但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满足和兴奋的笑容,每一件新奇的物品都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惊喜和快乐,让她觉得这一切的花费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温暖柔和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墟市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集市都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张小嘴正兴致勃勃地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好奇地探索着每一个未知的角落,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只见贺枕流正站在一个摆满了各种精美香囊的摊子前,他的怀里抱着一大堆色彩一样的香囊,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挑选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张小嘴欢快地跑过去,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惊喜,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地说道:“贺师兄,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香囊呀?是不是准备转行卖香囊啦?”她的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透着几分机灵和活泼。
贺枕流听到这熟悉而俏皮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温暖如春阳的笑容:“小嘴师妹,你就爱开玩笑。我这是准备回去了,给师弟师妹们带点小礼物,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师弟师妹们的关爱和惦念。
张小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原来是这样啊,贺师兄你真是有心了。对了,贺师兄,你说这神秘莫测的蜃龙岛这次会现世多久呢?”她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和好奇,眉头微微蹙起,显得十分可爱。
贺枕流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望向远方那波涛起伏的海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个可真不好说,。这蜃龙岛的出现本就充满了神秘和未知,可能只是短暂的一瞬,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也有可能会持续百年,甚至千年之久,如同古老传说中的神山,屹立不倒。一切都难以预料,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和敬畏。
张小嘴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焦虑,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要是蜃龙岛一直这么露在水面上可怎么办?海底有火山口,万一再次爆发,岂不是会引发巨大的灾难?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在一起。
贺枕流轻轻拍了拍张小嘴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沉稳地说:“小嘴师妹莫要太过担心。我已经亲自下去仔细查探过了,海底火山口的浆火目前已经平息,而且暂时没有任何复发的迹象。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静和果敢。
张小嘴听了贺枕流的话,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仍然有些不放心:“希望真的如贺师兄你所说,不会再有什么变故。这蜃龙岛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中依然带着一丝忧虑。
贺枕流微笑着说:“放心吧,师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已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给上天的安排吧。”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乐观,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与贺枕流告别之后,张小嘴继续在墟市中闲逛。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了整日泡在酒馆里的追命师兄。于是,她改变方向,朝着那家熟悉的酒馆走去。一路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不知道追命师兄为什么近日来会一直愁眉不展。
一进酒馆,张小嘴就看到追命正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万象春。他的眉间紧蹙,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愁容满面,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这几日来,追命师兄一直都是这般模样,这让张小嘴感到十分奇怪和担忧。
张小嘴快步走到追命面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娇嗔地说道:“追命师兄,你这几日一直愁眉苦脸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追命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小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为难,欲言又止,随后又低下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仿佛也带走了他的一丝忧愁,但更多的忧愁却依然留在他的心头。
张小嘴见状,心中更加着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师兄,咱们师兄弟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样憋在心里,难道就不难受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和心疼。
追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小师妹,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时机未到,怕说了会给你带来麻烦。”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无尽的无奈。
张小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追命对面坐下,拿起酒坛给自已倒了一杯酒,说道:“师兄,既然你不想说,那我陪你喝喝酒,解解愁。就算天大的事情,咱们也一起扛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追命感激地看了一眼张小嘴,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喝着酒。酒馆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沉闷的气氛,只有偶尔响起的喝酒声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张小嘴忍不住又说道:“追命师兄,蜃龙岛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我还是没有找到永夜星都的入口,没法找柳沧海报仇,我这心里实在是憋屈。每次想到他还逍遥法外,我就夜不能寐。”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的火焰。
追命放下酒杯,伸手轻轻拍了拍张小嘴的肩膀,安慰道:“小师妹,不要着急。大师兄一直在追查此事,他足智多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已,保持耐心和信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张小嘴还想细问,追命却赶紧转移话题:“小师妹,你在这墟市上可淘到什么宝贝了?快跟师兄讲讲,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张小嘴知道追命不想再谈论此事,心中猜测月牙儿跟追命师兄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已,可一时半会儿又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也就不想再深究,只能闷闷地喝了一口酒,说道:“追命师兄,你就别转移话题了。不过,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再追问。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听。”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街道上亮起了一盏盏昏黄的灯笼,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和宁静。张小嘴和追命喝完酒,便起身离开酒馆。
张小嘴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十分沉重。她一边想着蜃龙岛和永夜星都的事情,一边思考着追命师兄的异常。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嘴姑娘。”
张小嘴回头一看,原来是宋尧。宋尧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嘴姑娘,我家侯爷找您,让您跟我走一趟。”
张小嘴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宋尧来到了市舶司。市舶司里灯火通明,忙碌的身影来来往往。
一进市舶司,就看到方承意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交子。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方承意见张小嘴来了,微笑着说道:“本侯知晓你最近在墟市上花销大,这些交子你拿着,就当作是接下来几天请你帮忙的费用。”
张小嘴接过交子,疑惑地问道:“方侯爷,不知您让我帮什么忙?竟然给我这么多钱,我心里可有点没底呢。”
方承意故意卖了个关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对你来说。”
张小嘴撇了撇嘴:“方侯爷,您就别吊我胃口了。您要是再不说,我可不敢接这钱,万一办砸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方承意笑了笑:“别着急,这几日你先好好准备准备,养精蓄锐。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张小嘴无奈,只好点点头,离开了市舶司。